第一神明

斐清推开门，先看见几棵巨树孤零零的屹立在园中，随后便是白雪覆盖的枝丫。

她踩在还未化的雪上，进了屋子，下午换上便装在城里转了一圈，大概也了解了一下城中的情况。

傍晚回去的时候，谢玉已经在大厅里等着她了。

“转了一圈，感觉怎么样？”谢玉问他。

“不太好。”

“怎么说？”他抿了一口茶，唇角挂着笑，漫不经心。斐清有一瞬间在他身上看见了楼悦的影子。

“我想这次如果解决了战事之后能留下来。他们的确太苦。”

谢玉：“……”

“清平弩还在制造，你先说说是否有什么计划吧。”他跳转话题。

“我想—请君入瓮，来一出空城计的戏码。”斐清勾起唇角，脸上的颜色也鲜活了几分。

“与其死耗着，让城里的百姓时刻提心吊胆，还不如直接一点，来一出大的。”

谢玉皱眉，着他不是没想过，可是如果一旦北镜城失守那些卫朝人便可以直接长驱直入直攻京都。

“如何？”

“我还要再想想。”谢玉轻微摇了一下头。

“谢公子回去吧，一便替我代叔叔问一声好。还有别让楼悦等久了。”

“她离不了你。”斐清终究还是多嘴了一句。

之前来北镜城的路上只要楼悦一睡着，嘴巴里都会无意识的喊着谢玉的名字，让他别走。恐怕那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了。

谢玉明显愣住了，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了下来，只是离开的时候步伐快了许多。

柜子上的花瓶被他撞到，转了几个圈，等到人走远了才慢悠悠的往下掉。

斐清一手接住，又将起重新摆好，口中囔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半晚时分谢玉让人给她传消息，说卫朝派人过来议和了。

斐清一顿，随后释怀一笑。卫朝地域狭小，人丁微薄，常年与北镜城交战，的确也讨不到好处。

只是可惜自己或许就白跑这一趟了。

当天夜里北镜城就下了一场大雪，弥天纷飞，斐清穿上了袄裙，披了一件裘衣在外面。

她就立在屋檐下，看着漫天的雪花纷飞。不时会有雪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的。

斐清缓缓的手触碰到遮眼的白纱，她微顿，沿着白纱的边缘揣摩，直到手指渐渐被冻的麻木才收回手。

她这几天才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爹和娘都是一双黑色的眼眸，偏偏会有自己这么一个蓝色眼眸的女儿呢？

她之前从为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那天看见楼悦之后她心底的疑惑就想是解不开的死结，一直缠绕在心中。

她转身准备进屋，不由想到，这么冷，大概也不会有人在外面转悠了。

突然斐清突然紧锁眉头，我们怕冷，但是卫朝的人不会怕啊！

而且卫朝人常年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难道他们不知道夜里会下雪吗？

只怕是趁着下雪之前故意派人来议和，拖延时间！

她赶忙抓住门外的侍卫问道：“城门今日是否加派了兵力？”

侍卫被斐清雪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回话道：“要是往常的话一定会多派些人巡逻的。但是今天傍晚时分，卫朝派人过来请求议和，谢大将军和小将军现在和那议和的人还在商议，应该并没有加派人手护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