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45分 都灵地下赌场内
“你什么意思？！”摩纳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心慌意乱可是赌局大忌，老板。”老妇人将一张牌稳稳按在手心下面，“到你了。”
摩纳哥开始有些不安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这样的抽牌方式。
刚才，当这个女人毫不犹豫地把最右边、压在所有牌最上方的一张拿走时，他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智商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不行，要冷静，冷静。她是想要扰乱我的节奏。不能被蛊惑，还是要按自己的思路来。
摩纳哥定了定心神，在纸牌上方划了一个圈子，从中间抽走了一张。
然而，还没等他把气理顺，东道主人的手就又伸过来了。
仍然是最上面的一张。
摩纳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个女人饱经沧桑而无风无浪、不惊不恐的面容，接着突然笑了起来。
“你终究不是玩这个的材料，太幼稚了。”
他不再迷惑，不再疑虑，不再关心对手抽什么牌，而是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根据自己从小学的概率论，去从那些最有可能出大牌的位置抽一张。
对面的女人也仍然保持自己的风格，继续照此办理，抽了第三张。
“开吧。”摩纳哥把最后一张牌放在自己身前，冲对面伸出手去。
“客人优先。”老妇人一脸轻松自如的表情。
“好，那我不客气了。”
第一张牌被他用三根手指轻柔地捏了起来，缓缓翻开，落在桌面上——
黑桃A！
同一时间 医院屋顶上
白色的光辉，金黄色的火花，闪电一般的魅影。
这里的景象让人心驰神往，前提是——如果有人看的话。
当然不会有人看，这里太高了，除了疯子，没有人会大晚上跑到这个冷飕飕的地方打喷嚏。
没错，这两个家伙就是一对疯子。
不顾性命的疯子。
打斗还在继续，双脚离墙边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完全没有考虑会不会摔下去。
他们没这个功夫。
潇洒的剑，冷艳的刀。
银河的心里很不爽。
不是因为不分胜负，而是因为他发现对手和他打得一样漂亮。
换句话说，就是他和这个人一样不漂亮。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以打得这么难看？姿势如此不优美，轨迹如此不规则，步伐完全不合音律？
太失败了！
不玩了，干掉他！
两只锐利得足以刺穿一切、就像这月光一样的剑锋也像光一样直射对手的咽喉！
不留后路！
不做防备！
孤注一掷！
Duang！
9点 地下赌场内
“看来你的策略没有奏效。”摩纳哥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张牌，脸上写满了优越感。
黑桃A，红心A，黑桃K,这几乎是可以想象的最差结局。
不愧为赌神。
老妇人笑了。
“我还没开呢。”
第一张翻过来了。
方块2。
对面的男人笑得更得意了。
接着是第二张。
梅花2。
摩纳哥的笑容收敛了点，但并没有消失。
最后一张。
她打开得好像特别慢。
她的头在冒汗，暗处的阿莱格里也一样，还有许多正盯着赌桌的人。
渐渐地，渐渐地，第三张牌露出了真容。
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在不到一秒钟内做多少次变化？
这个问题的上限在哪里？
如果你没有亲眼见到，会不会相信，自信到绝望，舒展到扭曲，快乐到愤怒，只需要那么短短的一刹那？
但它发生了。
“这怎么可能？！”摩纳哥拍案而起，把那张红桃2直接震得飞了起来，“你出千！！！”
“我怎么出千？”老妇人淡定自若，“牌盒是你拆的，是不是新牌，瞒得了谁也瞒不了你。摊牌也是你做的，我要在你面前出千，不是班门弄斧么？”
赌城老大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他输了。
输在得意忘形，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
不要只想着帅气地把牌摊开，在那之前，别忘了洗牌。
当年温格老师的教诲，他只忘了一把牌。
这一把，便再也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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