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茫然地看着一片漆黑的天幕,远处高高竖起足有五六层楼高的铁墙挡住了除了天空以外所有的景象。而这片被铁墙围起的牢笼里,昏黄的白炽光照着一具一具残破的尸体,照着泼满鲜血的墙壁,照着如同噩梦一般的地狱,哪怕是光明,也惨白得无情。
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险些瘫倒在地。
然而比起这些,更让人绝望的是背后传来的孩童尖锐嚎哭的声音:“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啊!去死——!”
猛然扭头,便看见那栗色头发的恶魔正踉踉跄跄地朝她扑了过来。女孩紧闭的双眼汩汩流出了殷红的鲜血,她似是痛极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着,尖叫着,攻击毫无章法,就连扑过来的方向,也有了些许的偏移。
绝望、恐惧、崩溃等等的负面情绪塞满了余欢的心,与此同时凭空横生的粗大藤蔓替她挡下了女孩儿飞扑过来的利爪,将女孩儿击飞在地。
趁着女孩滚下楼梯,余欢拿起雨伞的尖端一下一下刺破女孩儿躺在地上的身体。
直到那个恶魔彻底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余欢才颤抖着停下了动作。她双目失焦地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小女孩,涣散的目光落到了手中沾满鲜血的手电筒上,才仿佛回过神来自己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举止一般,猛地甩开变形的手电筒,环抱着膝盖失声痛哭了起来。
恍惚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小鱼,小鱼?小鱼!”
…
余欢像是得到了救赎,从恐怖的梦中脱离。她躺在床上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面对室友关切的目光,她的身子一动不动,没发出任何声响,只有眼里不受控地掉着泪。
严浩翔怎么了?
严浩翔我叫了你半天你也不醒。
余欢我做了一个特别吓人的噩梦,太真实了呜呜呜……
严浩翔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觉得这冰冷至极的眼泪,在此刻像是化成了熔岩,灼得他全身发疼。他的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合租两年,他第一次见她哭。
余欢很有耐心的跟他复盘了整个梦境。严浩翔沉着脸静静的听着。
余欢话说……最后那个救了我一命树藤是哪里来的?
余欢它的出现不太符合逻辑背景呀。
严浩翔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想这么多干嘛?
严浩翔要我说,就是你压力太大又不好好休息,发烧烧糊涂了。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看着余欢吃过药后安稳的入睡,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形态怪异的人偶,那是在余欢陷入梦魇的时候从她的房间里拿出来的。
他看着人偶,目光森寒。
“你要和我做游戏吗?”
玩偶自顾自的说出了在余欢梦里反复出现的台词。她咧开嘴,冲着严浩翔阴森的乐。
树藤一圈一圈缠住玩偶,然后逐渐收紧,发出“咯吱——”的声音。玩偶被一点一点勒出裂痕,流出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血液。
……
十二点整,余欢带着医药箱准时登门。
王叔殷勤的给她打开单元门,迎她进来。余欢戴着大口罩,只露出水灵灵的眼睛。
余欢一言不发,乖乖拿出两大袋吃的,王叔怔愣接过,奇怪好好的闺女怎么连话都不爱说了。
她没解释,把巨厚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指指楼上。
王叔回过神。
“先生在楼上等您。”
余欢点头,安安静静飘似的上了楼,无精打采的。她站在房门外,学王叔敲响三声。
刘耀文请进。
她把医药箱放在床头,偷偷打量着少年。他今天没带眼罩,一双眼睛仿佛盛满星辰。她喉咙里酸痒得厉害,总想咳嗽,强忍着才能挺住,根本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怕咳出声,更怕感冒传染给他。
他感觉到针头刺入,冰凉药水流入身体,可余欢没有跟他说话。
从开始到现在,她马上就要走了。
刘耀文你……心情不好吗?
余欢没…咳咳……
漂亮娃娃跟她说话了,余欢激动的忘记了自己嗓子发炎这件事。她哑着声音说不完整一句话,还伴随着压抑的咳嗽。
刘耀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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