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过几面之缘,然而袁慎却对她念念不忘。
所以,他想方设法去见她,甚至也去参加了裕昌郡主生辰宴会,可她却没来。
袁慎有些失望,又得知她偶感风寒,忧心不已,便顾不得失礼,中途佯装抱恙离席,贸然去了程府探望。
彼时程姎因昨夜悄悄出府办事,凌晨才回来,迷迷糊糊没有睡多久,就被叩响房门,外面传来菖蒲的声音。
路人甲菖蒲:女公子,不好了,袁公子前来拜访!正在前院等候!
程姎有些诧异。
女主今日不是裕昌郡主生辰?他没去?
路人甲菖蒲:不知道,不过袁公子他还带了一个大夫,说是为公子诊断的!
这,倒是让程姎有些头疼!
她的风寒本就是为了不去裕昌郡主生辰宴装出来的!
大夫来了,不得露馅了吗?
一露馅,被大伯母知道,以后这种犹如宫心计般的宴会就不好推脱了。
她思索了片刻,对菖蒲说。
女主这样,你找机会私下向他透露,其实我身体无恙。
路人甲菖蒲:这……
菖蒲有些迟疑,但见女公子一脸震惊,于是照办。
本以为袁公子会追究一二,没曾想他什么都没说,便带着大夫离去。
菖蒲松了一口气,回去见了程姎,却听程姎说了一句。
女主你准备准备,今夜我要出去一趟!
菖蒲的心又提起来了。
路人甲菖蒲:女公子,可是书肆又有要事,可昨夜您不是已送去底稿了吗?
女主今夜不去书肆!
路人甲菖蒲:那去哪?
女主去见袁慎!
菖蒲大惊失色。
路人甲菖蒲:女公子,这不合礼数吧!
程姎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女主礼数?菖蒲你觉得我在乎?
菖蒲自觉失言,菖蒲果断认错。
路人甲菖蒲:是我失言,还请女公子责罚!
她知道自家女娘不是寻常女娘,她开的书肆已遍布天下,她写的虽然说只是话本也亦流传于世,还吸引了天下游侠,就算是世家公子也远远比不上。
只不过女公子想来低调,纵然是葛家也只知道些许皮毛。
女主罢了!今夜你好好应付大伯母,不要漏了破绽!
路人甲菖蒲:知道!那若四娘子前来呢?
程少商确实与大伯母不一样,她想来机灵,上次不过被她无意间撞见写话本子,她就借此推出了她的另一重身份,为防她深入,亦为了让她打掩护,程姎索性顺势告诉了她的一个笔名。
女主她一回府你就把我作夜送去的底稿备份交于她,说我呕心沥血琢磨话本,彻夜未眠,她自会懂的!
路人甲菖蒲:是!
……
是夜!
月上柳梢头。
十四夜,河边有寥寥几人放河灯,烛火一闪一闪的,在暗暗的河道上显得有些孤独。
河道外边倒有不少声音,远方的坊市里还有唱戏的声音,近处有些小食的叫卖声,偏偏到了河道这边,安静的异常。
程姎和袁慎站在桥上,她扒着栏杆,有意无意的望着河灯。
袁慎率先开口。
袁慎你……为何佯装风寒?
程姎抬手将鬓边碎发捋到耳后,垂眸答道。
女主你不觉得宴会很无聊吗?
袁慎眼神闪烁,踟蹰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
袁慎那……今夜你以何理由出府的?
程姎回望着他,忽然发现他的眼眸并非墨黑,而是带着浅淡的琥珀色,好似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碧玉琉璃。
女主没有理由。我偷溜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说出那一刻,他好像有些失望,又好似松了一口气。
程姎有心不解,却见他抬起手,在她面前伸开五指,掌心里躺着几颗被油纸包裹成球状的东西。
袁慎这是饴糖,你吃吗?
程姎没有立即接过,抬眸问他。
女主你呢?
袁慎什么?
女主你为何来见我?
袁慎眼神停滞了一会儿,他缓缓收回手,捏起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
袁慎想见便自然来了!
女主为何?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让袁慎半晌都发不出声音。他垂下头,好似苦笑一声,喃喃道。
袁慎是啊!为何?
袁慎看着她,许久,终是摇了摇头。
袁慎我不知道!
程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女主起风了,天寒露重,袁公子回去吧!
两人之间仅几步之遥,咫尺天涯,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