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这天，老头正坐下庭院里悠哉悠哉的品着茶，忽然，天上划过一道快速的白光。

　　小小的茶杯被老头执在手中，他眯着眼睛去看那道白光。

　　白光到达玉浮山上空就慢了下来，绕着整座山慢悠悠地转了几圈，老头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没一会儿，那白光还是来到了老头这儿。

　　白光退却，从中走出来一人。

　　老头嗤笑出声，“怎么到了这还犹豫那么久？”

　　以往东奈来他这都是随着心意，而且从来不再天上花费时间，往往都是上一秒还在天界，下一秒心思来了人就已经到了玉浮山老头人面前了。

　　这一次却别出心裁的没用瞬移之速？

　　老头有些不解。

　　东奈没在意，直接坐下不客气的夺下老头手里一直拿着却没喝的茶水，一口仰头饮尽。

　　老头没在意，等着他喝完水。

　　东奈不拘的抬起一侧袖子擦去了自己嘴角边的水渍。

　　“暮江回来了。”终于平静下来的东奈慢悠悠地说出了那么一句。

　　他先前在玉浮山处徘徊了许久，就是因为这事，他直觉这事应该第一时间让白石知道，可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原本打算怂恿折桓来这当说课的，但那人心里门清，精的很。自己支支吾吾的还开了个口，就直接被婉拒了。折桓性子儒雅沉稳，自己被拒后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这不，只好自己来了。

　　在玉浮山周边来来往往了好些趟，直到有些渴了才下了决定。

　　老头听见这句话后，原先嘴角一直噙着的笑骤然消失了，他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问：“结果如何？”声音细听下来还有些微的颤抖。

　　他到底是关心在意的。若说阿瞳曾经是他的遗憾，那狐狸形态下的九江同样也是一处伤痛。

　　还记得暮江擅作主张将九江送往阿瞳那时，他在一开始的确是心生不喜，但后来相处的久了，特别是看到阿瞳和九江在一起玩闹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软了。

　　说不清，道不明。扒开那一团乱麻，老头突然意识到：在绝对的现实下，只有清醒的人才会是担负最多的。

　　如果有机会，倘若他能恢复一定再好不过了。

　　东奈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一边说道：“他说有机会恢复。”

　　东奈说完这句后，把空杯子倒扣在身旁不远处的矮桌上 回过头盯着老头欲言又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接着说道：“但需要代价。”

　　老头听完这两句话后，腰背又不可控的向后靠去，他谢谢的倚靠着身后的椅背。

　　二人无话，一时四下无声，寂寥非常。

　　老头的眼睫垂下，半挡着眼睛，汹涌的情绪都隐藏其中。

　　代价？

　　老头闭了闭眼，良久后再度开口，声音却沙哑非常，不似先前，“代价可是阿瞳？”

　　东奈闻言猛地看向他，他皱着眉。

　　原先自己犹豫的缘由就全因于此。他怎么会不知道，阿瞳是他徒弟。为了这个徒弟，他两百多年前就敢做出那件让整个神界人震惊的事来。而这一次……

　　东奈几次欲开口，但最终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这样，听着有些犹豫，“代价是九死一生。”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