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原先阿瞳那两个词只是心血来潮，说着玩玩，但眼下显然不是了。
老头仰靠在庭院里摆放好的长竹椅里，冷眼看着不远处正玩得欢快的一人一狐。
现在老头心里就三个字——没想到！
他本来以为这狐狸来是想千方百计勾走自己徒弟的，但结果这狐狸还没怎么动手，怎么自己家这不争气的混账东西就已经“倒戈”了呢。
狐狸爪子还没开始勾，这小丫头片子人都快没影了。要是等这狐狸勾起人来，那还了得！
老头越想越郁闷，心烦意乱的。
就在这时，有人伸出手来搭在老头肩上，老头扭头去看，是东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老头还需在天界待上几日，他自己原先的宫邸许久不住，早已没了人气。他也不乐意待在自己那，就拖家带口的在东奈这蹭上几日。
东奈挨着老头坐下后，两人一起发愁的看着那一人一狐。
那小狐狸不知又再卖什么乖，身子卧在地上，四脚朝天，压在身下的狐狸尾巴欢快的摇着。而阿瞳，拿着根不知从哪薅来的草根，上下拉拽，引着狐狸伸出爪子去拉扯。
招猫逗狗。
老头的脑海里正合事宜的蹦出这四个字，看着他们更气了。
“扑哧。”旁边人一声控制不住的轻笑逸出，老头一个眼刀撇去。
东奈察觉到老头警告的眼神后赶忙收住了声，摆正神色后说道，“我觉得他们玩得还挺好的。”
老头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厚颜无耻！”
东奈扶额，无奈道，“人家怎么你了？至于这么说嘛？人家好歹……”
“现在他还有半点从前的样子？”老头反问。
东奈不作声，廊下的那只狐狸看起来的确和一些仙人座下豢养的灵兽无二般，甚至来说在仙力上还远不及它们，况且还口不能言。
如此比较，着实没有从前的半分影子。
东奈的思绪飘远，眼前的画面忽而从现了那人多年前的绝代风采。
他闭眼，喉间涌上一丝酸涩，奇才的陨落无疑是让人痛心的，而其间无法抒发的情感便一直郁结于胸，不思则已；思之，便是一股天妒英才的无力感。
东奈复又睁开双眼，额间的神印亮了亮。他笑着说：“这是为了谁啊？”
果然老头瞪了他一眼后就没再说话了。
东奈可不轻易放过他，他在人间新学了句话，叫‘痛打落水狗’。老头吃瘪可不常见。
“白石，你是不是怕九江再把小阿瞳给拐跑呀？”
老头还没说话。
“不是白石，我怎么看你怎么现在那么像那老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满呀。”
老头“唰”的一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咬牙道：“阿瞳不仅是我徒儿，也是我女儿。”
东奈眨眨眼，看着老头怒气冲冲的对着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两步并作一步的朝着廊下一人一狐而去。
阿瞳听见声音抬头去看，看见是老头后轻唤了一声：“师父。”少女嗓音里还带着些笑意，是刚才和小狐狸玩闹时染上的欢喜。
老头沉着脸嗯了一声，趁其不备，猝不及防的伸出一手抓住那地上白狐狸的后颈皮毛，将其拎在手里。
狐狸因疼又叫唤了起来。
阿瞳怕老头把小狐狸抓伤，心揪了起来，说话时还带着颤音：“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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