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殊没来得及多回忆,祁暮昀就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到了宫殿内部。
打开门的一瞬间,灰尘四起,祁暮昀用他的手捂住了木锦殊的口鼻,不让她吸入那些灰尘。
木锦殊一愣,在她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滑过了。
等到灰尘渐渐散去,祁暮昀才挥了挥手,手臂带起的风吹散了最后一丝灰尘。
祁暮昀牵着木锦殊继续往前走,到了一扇门前停住了脚步。
推开门,又是同刚才一样的场景。
灰尘四起,向两人宣告这是许久无人烟之地,同时或许也是在欢迎着两人。
灰尘落下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几排整齐的一张书桌。
只是都被蒙上了灰而已。
“这就是王爷说的好玩的地方?”木锦殊问道,这屋子显然是一个许久没有人用过的书房,木锦殊实在不觉得这儿有哪里看起来是好玩的。
祁暮昀反问木锦殊:“暖暖可知这是哪?”
“王爷说笑了,臣女并非久居宫中,怎会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东宫。”
东宫?不是在许多年前被烧毁了嘛,木锦殊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这座宫殿有被烧毁过的痕迹。
“当年东宫被烧毁之后,父皇便召集了几百号人修缮东宫,即使后面卧病在床时也时刻派人关心的东宫的修缮进度,但东宫还没完全修好,父皇便去世了。”
“皇兄上位后并没有继续修葺东宫的动作,而是废弃了这里,在别处另设了东宫。”
“所以西殿那边仍然是多年前的模样,只不过我们所处东殿,暖暖看不到罢了。”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木锦殊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木锦殊出生时当今皇上已经坐稳位置了,旁人又不会对一个襁褓婴儿提及朝中情况,所以那些往事,木锦殊也是听祁暮昀现在说才知道。
祁暮昀大致介绍了之后便不再多说,迈着步子走到了一个书架前。
瞧祁暮昀这动作,莫不是这后面还有密道?
像是印证木锦殊的想法一般,祁暮昀用帕子包着书架正中间那一排上的一本书,轻轻一拉,便响起了咔嚓一声。
祁暮昀在拉完机关之后便退回到木锦殊身边,眼前的书架慢慢移动着,原本书架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泛着微光的楼梯通道。
木锦殊看向祁暮昀,这是?
感受到了木锦殊的目光,祁暮昀只是神秘一笑,对她说进去就知道了。
两人进到通道里,通道的两边放有夜明珠,亮光不及火把,但也能视物。
走了有一段时间,眼前的视野才慢慢开阔起来。
木锦殊被眼前这幅景象给惊到了,她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观。
只见山洞中有一棵巨大的树,叫不上来名字,但是那棵树的每一片叶都泛着幽幽蓝光,地上的草也微微发亮,两者一起竟是照亮了整个山洞。
树根的下方接着一处潭水,水面反映着树叶和植物的亮光,这个山洞,用梦幻来形容也不为过。
木锦殊不自主的想往前踏一步,但又怕踩坏了地上那些会发光的草,斟酌着还是没有踏出去。
“暖暖觉着怎么样?”祁暮昀开口问道,这个地方是他父皇命人修葺东宫时无意发现的,但是父皇瞒了下来,还给那些宫人下了封口令,所以当今圣上并不知道这地方。
木锦殊扬起嘴角,说道:“如此震撼且稀奇的场景,我倒是第一次见着呢。”
“暖暖喜欢就好。”也不枉他费尽心思躲开皇兄的眼线带她来这了。
祁暮昀拉着木锦殊走到了那棵树下。虽说这是封闭空间,但却并没有让人觉得压抑。
木锦殊抬手摸了那粗壮的树干,神奇的是,当木锦殊的手接触那棵树干时,掌心竟传来了丝丝温热。
收起手,看着还有余温的掌心,木锦殊却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有此等宝地,皇上若是知道,东宫也不至于荒废成这样。”木锦殊感慨到,皇上废弃这里无非就是想抹去太孙的存在,想让大家都自觉忘记关于多年前的火灾和圣旨。
祁暮昀轻笑一声,皇兄这些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上位这么些年都在搏一个仁君贤君,为了遮住当年的事情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呢。
听见祁暮昀的轻笑,木锦殊又将目光转向他,好奇道:“王爷怎会知晓此地?”
“可能因为本王神通广大吧。”祁暮昀又开始自恋起来了。
木锦殊止了声,宸王殿下一向正经不过三秒,她也算是多嘴了,总之,木锦殊没有追问下去,祁暮昀也不像是想开口回答的样子,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木锦殊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在看到地上的那些植物时,却感觉有些眼熟。
蹲下身,仔细的瞧了瞧,才发现这不就是山青带回来的那株植物嘛?
上次山青将它放在角落之后木锦殊便没有过多的在意它了,想不到它竟然还是会发光的,真是稀奇。
“暖暖在看什么?”祁暮昀主动打破沉默,看见木锦殊蹲着好似在看什么,便也蹲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头一次见着这种会发光的花卉,觉着有些稀奇罢了。”说罢,木锦殊站了身,对祁暮昀说着:
“时候也不早了,王爷,我们该走了。”
木锦殊说完这话便自顾自的迈起步子,朝来时的路走去。
由于是背对着祁暮昀,所以自然就错过了祁暮昀脸上那抹无奈笑容。
小骗子,还说头一次见呢,明明自家院子里就有一株,要不然他也不会带她来着了。
双手负在背后,祁暮昀便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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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晴自回到宴会上之后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但就是掉不下来,这模样可吧阮夫人心疼坏了。
“哎呦,晴儿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还哭起来了?”阮夫人说这话时没收住声,一时间阮夫人位置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通通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不得不说,阮夫人有时助攻还是挺强的,在正是阮晴想要的效果。
阮晴哽咽着,低着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也不抬头,就这么说着:“娘,我们同永昌侯府应该无恩怨吧?为什么,那木小姐三番两次的欺负我们呢?”
“半年前她害得嫡姐不能进宫,如今…又对女儿言语辱骂…呜…”
说到这里阮晴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低声哭泣了起来。
“竟然还有这种事,那木小姐简直是无法无天。”阮夫人说道。
“晴儿莫怕,太后在这呢,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阮晴哭诉的声音只够阮夫人一人听见,所以其他夫人小姐们都只能听见阮夫人愤怒的语气,眼下一个个都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
太后显然也注意到了底下的动静,眉头一皱,今年这个寿辰过的真是不顺心。
给翟嬷嬷使了个眼色,翟嬷嬷便站了出来。
“各位如此热闹,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如说来同太后她老人家听听?”
到底是太后身边的人精了,说话也是顾全了那些吵闹的人的脸面,若直接说人家不懂规矩,怕是各家都会不满了。
阮夫人拍拍阮晴的手,她刚好想向太后禀报这件事呢,翟嬷嬷这一问可算是问到了她心里了。
阮夫人起身离了位置,跪在了正中央,嘴里高喊着:“还请太后做主啊!”
太后的表情更加不悦了,这阮夫人也当丞相夫人好几年了,怎的还是这般没规矩。
翟嬷嬷自然是看懂了太后的脸色的,便代太后问道:“不知阮夫人是要太后做什么主啊?”
“那木府的女儿木锦殊实在可恶,先有陷害我雪儿在前,现有辱骂我晴儿在后,臣妇的女儿们与她应当是无冤无仇,实在是不能理解她木锦殊为何要这样待臣妇的女儿们呐,还请太后做主啊!”
要不说是娘俩呢,这眼泪说来就来,阮夫人在说完这些之后还将头给磕了下去,也算是很真诚了。
在不远处的右相阮棣看着自家夫人这一举动,手中拿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不过阮棣的反应算是很快的,连忙离开位置也跪在了中央。
“内子许是贪杯,醉意已经浸入脑海了,酒后的胡言乱语,做不得数的,还请太后恕罪。”
别人都讲究个夫唱妇随,这夫妻俩倒好,各求各的。
太后才没那么多闲心去主持什么公道呢,既然阮棣都说自家夫人是喝醉了,那她便给右相这个台阶下。
太后挥挥手,说道:“罢了,哀家今日高兴,便宽恕阮夫人因为醉酒闹出的乌龙了,只是哀家还是得说一句,这美酒虽好,也切勿贪杯啊。”
阮棣连忙说着是,但阮夫人却是一脸不可思议,还想再说些什么,阮棣却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看来内子应当是醉的不行了,嘴里已经留有污秽之物了,为扰太后雅兴,臣这就带内子打道回府,还望太后恩准。”
太后在上方点点头,怕阮棣一个人架着阮夫人会有些吃力,还叫了个小太监帮阮棣一起扶着阮夫人。
阮棣谢过恩之后退出了御花园,父亲都要走,那阮晴自然是不能再留着的,在阮棣出去的那一刻便也起身行礼跟了出去,不过太后和众人都没怎么在意罢了。
太后远远的看了离去的右相一家,在心里暗暗摇头。
立了个戏子当正室,有这些麻烦也是难免的。
阮棣在扶着阮夫人出宫门的路上都一直是捂着阮夫人的嘴巴的,哪怕这样他会费力一些也没有松手,而阮晴依旧默默跟在后面,存在感极低。
直到上了马车阮棣松了手,阮夫人能说话之后用气急败坏的语气说道:“你拦着我干什么,那木锦殊都辱骂我的晴儿了,你不心疼女儿,还不许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