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七十大寿,皇上为显孝心,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尤为盛大的宫宴。
木锦殊早早的就起了床梳妆。山青给她梳了飞仙髻,随后为了搭配,竟是挑了一件桦色的衣裳给她穿上。
看着山青手上这件桦色衣裳,木锦殊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换上了。
毕竟是寿辰宴,穿得喜庆些也好。
等到木锦殊穿上衣服,山青眼睛都看直了,自家主子甚少穿这种亮色衣裳,今日难得破例一次,竟是如此的好看。
“主子真是好看。”山青忍不住夸到。
木锦殊的容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是上乘的了,只是平时多穿的清淡,如今换上这桦色衣裙,到叫人眼前一亮。
“行了,少贫嘴,快些弄完出发吧。”木锦殊催促到,山青便连忙为木锦殊带上最后的装饰。
马车行驶到皇宫门口便得停下,剩下的路都得步行。
木锦殊在宫门口遇到了云梨桉,她本是和她母亲一起的,不过在见到木锦殊之后,便来找木锦殊了。
向云夫人行了个礼,两人便结伴了。
“果然还是只有这种宫宴才能见到你穿这些颜色的衣裳啊。”云梨桉感叹道。
“太过素雅难免惹人诟病。”木锦殊解释到,她实在不喜欢那些麻烦。
“对了,暖暖你听说了嘛,李尚书的昨日对外称找着失踪的大公子了。”云梨桉凑过头,换了个话题悄悄对木锦殊说着。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当然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稀奇,所以我要讲的是另一件事情嘛。李锡回府,李尚书就找了大夫想给他瞧瞧这些年在外,身子骨可还算健全,结果你猜怎么着?李锡倒是没什么事,竟无意查出李逸患上花柳了!”
“这还不算完,李夫人听说儿子患上这种病,急得喘症发作,卧病在床了,啧啧,真是叫人唏嘘啊。”
“你倒是挺关心尚书府的。”木锦殊说道,这些事情她是知情的,李尚书不傻,这番处理倒也还算妥当。
“那还不是因为你上次同我说了那些,我就很想知道后续嘛,就让人留意了一下而已。”云梨桉撇撇嘴,她这几日想找木锦殊玩的,但是木锦殊拒绝她了,她又和府上的庶女话不投机,就只能找人打听这些消息磨磨时间了。
不知不觉间,竟是到了举办宴会的地方。
今年的寿宴规模尤为宏大,甚至那些在封地的王爷也入了京,为太后庆寿。
宫宴地点选在了御花园,木锦殊是一品大将军之女,位置自然是靠前的,而云梨桉做为国公之女,位置靠木锦殊上面一些。
明宸国风开放,男女都可同席而坐。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御花园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一些同将军府有些交集的夫人过来寒暄,木锦殊也是客气的微笑着,时不时应一句,尽显大家风范。
直到太监传唱皇上太后驾到,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众人起身行礼,待到皇上和太后入座之后,众人才又坐回位置上。
宴会开始,众人先是向太后呈上寿礼。
“宸王殿下献上南海夜明珠一颗!”
“卢王殿下献上暖玉佛像一尊!”
“覃王殿下献上仙鹤送春图一副!”
“二皇子殿下献上锱铢手串一串!”
“四皇子殿下…”
各种各样名贵的物品在太监尖细的声音之下唱了出来,太后老人家坐在高处,脸上的笑意流露在外,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好,虽然已经是古稀之年,但身子骨看起来还是很健朗。
礼物念完之后,便是歌舞。
木锦殊自顾自的喝茶吃东西,这些流程她早已习惯了,所以在别人眼里稀奇的宫宴对她来说到有些乏味。
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打了一下,木锦殊抬头望去,在她斜对面看见了手上拿着颗葡萄的祁暮昀。
只见宸王殿下挑眉,随后她就听见了祁暮昀的传音:“暖暖且看着,好戏要开场了。”
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木锦殊刚要传音问清楚,便听见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报!!!!”
舞姬们因为这道声音而乱了舞步,坐在上方的皇帝抬手,宫人们就停住了奏乐,舞姬们也退到了一旁。
一名身着布衣的小士兵跑到宴会的正中央,跪下道:“禀皇上,太后,这是木夫人献上的贺礼!”
皇上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喜这因为一个贺礼而打断宴会。
不过再不喜也还是让旁边的小太监接过了礼物,小太监接过礼物后面露难色,但是皇上明显不耐烦了于是小太监还是硬着头皮,大声唱着:
“将军府木夫人献上黄沙一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连太后先前脸上的欢愉也不见了,冷着脸问道:“木夫人这是何意?”
“回太后的话,小将启程回京之际,町汾城已濒临失守,边关无价值连城之物,木夫人便命小将送来这町汾城的尘土,是留给太后纪念之物,也是警醒木家军,定要夺回町汾城!”
听到这话,太后脸色倒也不再那么冰了,但也算不得是欣喜。
底下一些大臣窃窃私语,这木将军领军,怎还会令町汾城失守呢?
太后心里也有这个疑惑,问道:“你方才只说是木夫人派你来的,倒是不曾提及木将军,这是为何?”
“回太后,木将军先前中了暗箭,至今已昏迷半月有余,我们派出了的好几只信鸽,但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木将军昏迷了?边关还传过消息?为什么他们毫不知情?
有些胆子大一点的,悄悄的看了一眼在上端的皇上,随后便迅速收回。
莫不是因为皇上……
皇上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了,但下面的小士兵还在继续说着。
“一直等不到消息,木夫人便觉得是被敌军截获了,所以才派了小将和另外三位兄弟乔装回京,但不曾想还是被敌军发觉,小将的兄弟们…为了掩护小将…都留在了回京的路上…”
小士兵说这话时已经哽咽了,但因着是太后生辰,所以他还是强忍着泪水。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小士兵,他根本没有派人拦截这小士兵,那这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太后默默的看了一旁的皇上一眼,然后询问道:“皇帝,你怎么想?”
皇上又反问回去:“依母后所见呢?”
“前朝之事,哀家怎好插手,你自己定夺就好。”
皇上收回目光,叫来大太监王猩,说道:“传朕旨意,木筠戚尽职尽责,封永昌侯,其夫人更是巾帼奇才,赐诰命,即刻回京。”
“但町汾城失守,其有过,罚俸禄一年。”
“另,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封季年德为一品大将军,接管原永昌侯之兵符,定要夺回町汾城!”
因着是给木府的赏赐,所以身为木府嫡女的木锦殊就站出来谢恩。
明赏暗罚,虽说封了侯位,但却将兵符收了回去,皇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既然拿天冀兵无望,那就只能退而求次,拿木筠戚手上的兵了。
这件事情过后,皇上便以要批奏折为由离了宴会。
短暂的小插曲并没有破坏寿宴的氛围,在皇上走后歌舞仍然继续着。
木锦殊则看向祁暮昀的方向,三天内拿到让她父亲回京的圣旨,他竟真的做到了。
被木锦殊这样一直盯着看,祁暮昀不注意到都很难,朝木锦殊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嚣张又得意,似是在炫耀着,瞧,这圣旨不就下来了?
“暖暖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可是想嫁给我了?”祁暮昀给木锦殊传音,依旧是自恋的语气,木锦殊翻了个白眼,索性装作没听见,将目光转向了在中央婀娜的舞姬们。
一舞作罢,太后挥挥手让舞姬们退下,注意到了祁暮昀的目光,开口问道:“昀儿一直看女眷那边,可是心有所属了?”
女眷们一个个都激动起来了,纷纷猜测是不是自己入了宸王殿下的眼。
祁暮昀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回母后的话,儿臣确实心有所属,不过儿臣想和心仪之人培养培养感情,等水到渠成之后,再向母后报喜。”
“你有心仪的姑娘是好事,成婚之事虽不急于一时,不过昀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旁边的四哥,在你这么大的都让哀家抱皇孙了。”
太后是第一次听到祁暮昀说有看上的姑娘的消息,心中自然欣喜,祁暮昀这么些年不近女色,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她还以为这孩子都女人没有兴趣了,今日倒是终于听到他说有心仪的姑娘了。
祁暮昀点头,说了一句儿臣遵旨,太后便让他坐下了。
宴会还在继续着,此时木锦殊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晴儿,刚刚宸王殿下是一直在看你吧?他还说了看的是心仪的姑娘,宸王殿下看上你了!”
“娘,您别乱说,宸王殿下只是看的这个方向而已,不一定就是我啦!”
说话的两人是右相府的阮夫人和阮晴小姐。
只见阮晴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红晕之色蔓延到了耳根,到是个娇羞的美人。
“什么不一定,我们家晴儿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那宸王殿下定是在瞧你!”旁边有些发福的软夫人神色兴奋,一脸笃定的说着。
“娘你小声一些,这些话可不能叫旁人听见。”阮晴拉了拉软夫人的衣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木锦殊是习武之人,这些话自然尽收耳底。
这祁暮昀烂桃花还真多。
木锦殊在心里吐槽着,竟还萌生了一股连自己都没发觉到的醋意,以至于在宸王殿下又将目光投过来时,她直接装作没看见。
那边阮夫人又小声的惊呼着:“晴儿你看,宸王殿下又在瞧你。”
阮晴鼓足了勇气看向祁暮昀,却刚好瞧见祁暮昀皱眉,然后离席的场面。
阮晴不解,阮夫人却是告诉她宸王殿下是嫌这里人多,想让阮晴跟去外面呢!
阮晴又迅速脸红,借着想上茅房为由离了席位。
而她们没注意到的时,早在祁暮昀离开席位之前,她们旁边的木锦殊就已经不在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