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钱祥表示自己并不想理他。
孙喜瞧着那捣药力气越来越大的手,连忙按住,“您别捣了,再这样下去从库房新拿的药盅就又要碎了。”
钱祥终于白了他一眼,心想郎康宁这人脑子不行,连看人的眼光都和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收的徒弟除了整天笑哈哈的跟自己开玩笑,屁用没有。
也得亏孙喜的脑子和他师父一样不好使,钱祥才没有被认出来。所以就这一方面而言,钱祥还是挺感谢郎康宁的。
孙喜自觉地接过了钱祥手中的活,他手劲虽然没有钱祥那么暴力,但是能够将药捣的均匀细腻,不过捣药又不是拼手劲的,靠的是细水长流。
钱祥靠在太师椅上看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小徒弟卖力的捣药,眯起眼睛看着他笑了笑。
孙喜察觉到来自背后和善的目光,扭过头对着钱祥嘿嘿一笑。
钱祥微微侧头,礼貌且友善的回礼,然后左手在孙喜看不到的地方扬起,朝着他的屁股就狠狠地拍了一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动手动脚的可以,动这里是真的不行。小孩子不听话才被打屁股,长大后即便是父母也几乎不再打孩子那里,孙喜被钱祥拍了一巴掌后,整个人脸瞬间涨红了,手中的物件一并扔了,跟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
钱祥一边嘴角扬起,不会好意的看着孙喜,眼神挑衅似的看着他,意思是下次还敢不敢了?
孙喜撇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这次可是丢了大人了。
“乏了,你将屋子里的这些收拾了,然后自个儿去膳房领午饭回来。昨日烧的那道茄子不错,记得嘱咐后厨多舀一些淋在米饭上。”
钱祥说完,看着孙喜一脸小媳妇似的模样,心情大好,心想这小子得有很长一段时间老老实实咋不再乱蹦跶了,双手背后,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去了里屋。
孙喜等钱祥走的看不到人影了,才从旮旯角里站起来,走到桌子旁继续捣药。
不就是开了几个玩笑么?之前回来的时候还是和和气气的,怎么过了两天脾气就变得这么大了?小气!太小气啦!
孙喜用力捣了两下药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将捣好的药收到干净的白瓷里。赶忙拿起扫帚,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收拾上面的书卷。
这些活原本也有专门负责的人来做,不过师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工作配药的地方,难保有哪个被买通的小太监手脚不干净,这边药多了几两、那边药少了几钱,那调养身子的药就变成了害人的。伤人性命不说,还会将自己也搭在里面。
孙喜忙完后,额上已经蒙了一层细汗,他伸出胳膊蹭过一把,将扫帚放好,垃圾扔到每日焚毁的地方烧掉后,急急忙忙的出了御医院。
钱祥躺在屋子里,一条腿支起,一条腿搭在上面轻轻摇晃着,看起来好不惬意。
但只有钱祥自己心里知道,他都要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