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眼就瞧出了安信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自然是不肯。然而他刚要拒绝,身旁的兰使却张口答应了。
“好啊。”兰使咬了口糖葫芦,他不喜欢吃这玩意儿,因为总觉得酸,可出乎意料的,这串竟然是甜的,只隐约带了酸味,在兰使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闲来无事,去坐坐也好。”
安信没想到兰使这么快就答应了,心中一边窃喜,一边怒骂兰使是个喜欢占便宜的小人。
惊鸿看了眼兰使,有些吃惊。
兰使却道:“去坐坐吧,总归不会有什么坏处。”
于是惊鸿心中便释然了。兰使说得对,总不会有什么坏处,让他提早看到这官场中的丑恶嘴脸也好,省的最后考场失意郁郁寡欢,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于是兰使和惊鸿便跟着安信一块进入了顺平府中。
里面鲜红的灯笼高高挂着,安瑆不常来这边,安广为了减少府中的开支,便将夜里的烛火减半,美名其曰是为了防止走水,实际上就是家里一直在让安瑆无理取闹的各种要求折腾的钱庄要亏空了。
依安信来看,这种时候就不要管什么减少烛火了,你就是把各院中夫人和姨娘们的吃穿用度都减少一半、虽然安广确实也这么做了,都搁不住安瑆继续挥霍。要说最简单方法,就是把这个穷奢淫逸的小王八犊子扔到破窑洞里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倒时候别说吃米饭了,你就是给他个屎他都觉得是香的。
“到了,两位就先在这里等候吧,待我先去禀明家父。”
安信抱了抱拳,兰使和惊鸿回过礼,看着他带着小厮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顺平府可真的是,”兰使转了一圈,好将遮富丽堂皇的景象尽收眼底。“富贵迷人眼。”
惊鸿却严肃道:“答应我,等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坚持你自己的初心,不要为他人动摇。”
“惊鸿你这么正经做什么?那人就是个傻子,别搞得那么紧张。”兰使摸了摸肚子,玩笑道:“正好我没有吃饱,可是要好好的宰他一顿。”
惊鸿无奈的笑了笑,“你啊你。”
等到落座的时候,兰使才发现不对经,因为白日里在考场上的监考官,正和安广有说有笑的从暖阁中出来,而安信就跟在他们身后,看到兰使吃惊的眼神后,得意的笑了笑,将下巴高高扬起。
兰使和惊鸿与顺平府的人寒暄过后,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寒暄的。安信只是说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甚至都没有站起来,言语之间皆是不屑。
但这些兰使都没有生气,并不是他没有了自尊心,在答应安信进入到顺平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这番觉悟。如果连这点冷嘲热讽都忍受不了,将来还如何能够约束下面的人?还如何在官场上与那些本就年长于自己的老臣们打交道?
惊鸿担心的看着兰使,兰使的眼睛却眨也不着的等着那个监考官,目光就如同被钉在他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