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穿越者

珩希从那天开始，就开始平凡的缠着宋凛，关心的越来越明显，宋凛也任由她这么“胡闹”。

时间依旧会往前走，离“造反”日子也越来越近，对于摧毁系统这件事，她们又怎能袖手旁观。

·

大家终于又站在了同一条路上，开始在系统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那真的是最好的时机了——在秦究强硬派的拱抵之下，A和楚月的权限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修正程序已经准备好了，系统缜密度甚至降到了73%。

主控中心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系统在这里相当于瞎的，没有眼睛。

竟然没有眼睛，它就没法判断一些细微的事实，尤其是基础情绪和情感的事实。比如当某个人在做某件事时，是怀着善意还是怀着恶意？

无法准确判断，就无法给予实时指令。所以主控中心的应急程序都是按照死板规矩来的。

正常情况下，当主控中心出现损毁，内部都会自动激活攻击和防御程序，损毁程度每加重20%，攻击和防御程序就会增强一个等级。

增到4级，这个攻击和防御系统就会跟“巡逻式粉碎机”没什么区别，谁在这里呆着都是死路一条。

但有个例外。

如果主监考官在场，系统会天然地相信主监考官跟它一条战线，会帮它阻止损坏，尽快修复。

为了不误杀主监考官，攻击和防御系统前期都不会开启。只有损毁度达到50%，而主监考官依然没能阻止颓势，这个程序才会启动。

秦究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们早就估算好了——

考官a在场的情况下，主控中心损毁程度达到50%，那个倒霉程序才会开启，这时候是1级。损毁度达到70%，它变成二级。达到90%，它变成三级，这就是天花板上限了。因为就算达到100% ，它也升不到伤害力最强的4级。

另外主控中心70%都瘫痪的时候， S组就出来了。他们可以借这个倒霉程序的杀伤力，去对付那个S组。

秦究和g考官A打算分头行事，从两边往中间摧毁，这样速度更快，效率更高。

只要熬到100%，触控权限就会落到考官A的手里。

然后，一切噩梦就都结束了。

这其实是个稳妥的计划，却还是在关键时刻出了意外。

所谓人都刚到30%，系统就突然开启了攻击程序，然后以每10%升一级的速度疯狂加强。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系统突然能看见了，它又一次占用了考官A地眼睛。

时很早之前，他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考官A眼睛里的东西早已确认禁用，跟彻底毁灭几乎没有区别，因为这种禁用系统也无法自动撤销。除非有权限比主考官更高的人手动启用了，但整个监考区，根本找不到比A和Z权限更高的监考官了，又有谁能做到呢？

他们始终没有想通这件事。

因为在找到答案之前，他们就以经没有时间了。

珩希在那一瞬间，她再一次唤醒了系统0。

她坚定地说：“我希望，我能晚一点回去，我还有事办完。”

［我可以让你晚一点离开，在你办完所有的事后，我会给你编造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你送出系统。］

珩希点了点头。

·

“造反”后，系统会对很多人进行记忆干扰，但珩希不会。

因为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至少她不会忘记“造反”的过程。

现在她拥有了新的编号——072，宋凛变为了038。

珩希在开始用仅剩的时间，想尽办法联系楚月。

最终，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偏僻的休息处。

打开门的一瞬间，柜台前的楚月惊讶地望向了门口的珩希，脱口而出喊了一句：“shi？”

珩希也有些感慨：“楚老板。”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楚月连忙把她带进来坐下，“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珩希摇了摇头：“挺方便的，我说的事儿……系统大概都不会相信。”

“啊？”楚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

珩希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后，说：“你相信穿越嘛……”

珩希：“我接下来说的事，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绝不会有谎言。”

楚月知道她不会开这种玩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确实是个穿越者，无论是系统外还是系统内，我本应该都不存在，你可以暂且默认我为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的人。”珩希说，“我可以‘预测未来’，但同样的我不能改变剧情的发展，不然后果可能会有些严重。”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我马上就会离开。我希望你转告lin，她一定会来找你，让她不要自责，我本就应该会离开。”

楚月还是有疑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珩希愣了几秒，回答：“因为她也可能会在我离开后失忆，告诉你是因为，你可以也帮忙告诉给未来的我。”

“未来的你？”楚月茫然几秒。

“因为我一定要回来。”珩希说，“我回来后可能会失忆，只要你能告诉给我。”

“几天后，我将会被移出系统。”

“我明白了。”

楚月对珩希是绝对信任的，因为珩希根本没有理由骗她。

果不其然，几天后，所有监考官都接到的一个信息：

考官072因严重违规，将被隐藏在考场里。

很难想象，宋凛当时接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手足无措的自责。

·

珩希在一次醒来时，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她已经想不起来发生的一切。

她缓缓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00：00。

刚好是第二天的开始，依旧会有月光透过宿舍的阳台照在她的床上。

珩希只觉得她作了一个很精彩的梦，事后她努力想要回想梦中的细节，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早晨的时候。

她对室友提起：“我昨晚做了一个很精彩的梦。”

室友纳闷又好奇：“什么梦？”

珩希想了一会儿，只隐约记得一个代号——lin。

接着，她说：“过程不记得了，反正就很精彩。”

室友：“……”有病吧你。

后来，珩希努力备战高考，上天不负有心人，她考上了一个满意的大学。

那个梦偶尔也会出现在她生活的影子里，总会勾起一些她的回忆。

20岁的某一天夜里，她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棵巨大的枫树在她身后，枫树的另一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那时，珩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们在对话。

她记得最后的那一句——

“lin姐。”

·

几年后的系统。

宋凛在一个考场里，正要带走几个考生的时候，她听见背后的丛林里面传来的一句话。

那句话十分清晰而熟悉，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lin姐……”

宋凛离开的步伐顿时一停，惊疑地望向了背后的丛林。

有监考官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宋凛刚想转身离开，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些想法，又改了口：“我去丛林里看看。”

“哎！”有人想要阻止。

但宋凛已经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丛林里很黑，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土。

宋凛扒开挡住她的树枝，就见一个人倒在潮湿的泥。

宋凛连忙跑了过去，将那人抱起，那人也一下抓紧了她的衣服。

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照在了那人脸上，那是一位少女，此刻已经晕了过去。

“珩希！”宋凛摇了摇她，下意识喊出了她的名字，“醒醒shi！”

宋凛也顾不得珩希身上满身泥土，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带她离开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