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海（24）

　　“你真感应到了？”

　　幽篁半信半疑地看着头痛欲裂的芊眠，暗自咋舌：“这也太夸张了吧，还没开灵窍呢，半点基础都没有，就抱着个冰坨子都能感应到……见了鬼哦。”

　　正在帮忙减轻影响的岑寂闻言瞥来一眼。幽篁顿时噤声，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啊哈哈其实想想也正常嘛，之前你释放威压的时候，她还不是一样感应到了，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芊眠闭着眼，努力忽略那呼喊声带来的不舒服的感觉，问道：“那是什么？”

　　岑寂横了一眼跃跃欲试要开口的幽篁，成功打消了它再唧唧歪歪的念头，淡淡道：“神明时代断绝后，天地遗留的幻影。”他显然并不打算给芊眠解释其中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也不打算强调可能引起的后果，确认她恢复正常后，直接道：“你的感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得多，为了以后的安全，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修炼。这过程中我会保护你，但以防万一，我建议暂时封闭你的灵性，直到你能成功控制你对外界的感应。”

　　芊眠疑惑地看着他：“封闭灵性？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吗？”

　　“类似。”岑寂点了点头，“五感是灵性的外在表现，除此之外，灵性还代表了证明一个人之所以为人的最重要的东西——对外界的‘感知’。”

　　芊眠觉得有点难以理解：“感知？”

　　“情感和思考是一个人内心最基础的感知。由此衍生的一切，才逐渐构成人。而妖族的感知生来缺乏这两样东西，因此一切妖族都需要从最普通的兽类开始学起。这是人妖最根本的区别。人族的感知生来以情感和思考见长，而妖族的感知则更容易体现于感应——这就是为什么妖族往往比人族资质更高而人族又常常比妖族更……”他顿了顿，想了一下，定义道，“狡猾。”

　　芊眠：“……”

　　“对于修炼而言，感应就是基础。而感应是双向的，当你感应外界灵力进行修炼的途中，外界的一切也在同样感应并影响你。一旦失误，轻则疯魔，重则暴毙。所以，学会控制感应，是修炼的第一步。而妖族由于天生感应更强，修炼自然也比人族更快。”

　　芊眠努力地运转着脑子，试图举一反三证明自己听懂了：“……像寂静之海的本源之灵，从无到有，就是因为拥有了感知，才形成了灵性？它本身应该更接近妖族，灵性多体现在感应上，修炼很快，但是没有情感和思考。”

　　岑寂赞许地点头：“你现在的感应比我估计的要强得多，这固然证明了你的资质，但是在你没有办法控制感应之前，这也是最大的危险。而修炼是需要时间的，因此，封闭灵性，切断感应，是最简便的方法。”

　　听到这里，芊眠总算明白了岑寂的顾虑——封闭灵性后，感应消失，她自然安全了，但是同时，她身为人族的情感和思考也会停滞。

　　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想象不到。

　　但她还是开口道：“封闭灵性不会影响修炼吗？”

　　岑寂垂眸看她，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像是无声的安抚：“只是为了学会控制感应的话，影响不大。”

　　她幅度很小地蹭了蹭岑寂的手，笑了笑：“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