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眼角溢出一滴豆大的泪。身体也因为没有知觉而感觉不到疼痛。
银发妇人低吼了一声,埋着脑袋昏睡过去。
赵嘉禾走过去,将她的衣服拢起,示意了一下狱卒,那人便很快过去,将银发妇人的衣服拉起,转身便关入牢中。
一切都不重要了,赵嘉禾怀抱着那具快死的尸体,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的丧钟。
巍峨高耸,似是死神伫立在山间。
宫婢缓缓敲响丧钟,宛如魔音。
…
林鸢蓦地起身,摸了摸身旁空白的冰冷的床榻,直直起身,接过宫女递过的酒。
“贵妃娘娘,喝酒伤身,慎饮…”
“拿来…”
良久,红衣的林鸢缓缓从床尾滑落,坐在一样鲜红的地毯上。
“雀儿,你说我是不是傻?”
“贵妃娘娘,万不能这么说…等熬过这劫,您可就是尊贵的皇后了。”
“乱言!”
“就像我知道夜间喝酒伤身,但是断不能戒了,还得让它保持在我的胃中流淌,只有这样,才能记起曾经的欢乐与痛苦…”
酒杯忽的落地,林鸢抬头顺着微微的光看去,远处宫婢一步一步有规律的敲着丧钟。
良久,她哭笑起来。
“我也戒不了他,这个便给他罢…”
“呵…”又是一声冷哼,林贵妃扶着额发,眼泪迷离。
“我断不能让她死在他最爱她的时候吧,那样,我就真的没有退旋的余地了。”
“雀儿,便将这个给他吧!”
林鸢想起她,脑袋里浮现的一直都是他为她红了脸,颤着肩膀的样子。
目光所至,皆是少年感。心动至极,满怀心动。
那样的样子,却从来没有为她显露出来办分…
她倦了,一袭红衣入浴池,虽是深夜,却也悠然自在。
“雀儿,旁人不要紧了,你帮我唤宇文将军进宫来吧,就说有要事商议。”
“好的,娘娘。”
雀儿看着林贵妃交由她的那枚金色的小丸子,想都没想,径直跑向赵嘉禾的方向。
将那药给苏婉服下,赵嘉禾欢喜得不得了。
她眼角微微颤动,忽地睁开眼,平静至极。她没有留恋,甚至没有一丝悸动与反应。
赵嘉禾转过身去,那具病体忽然用尽力气,将那把刀子狠命的刺进他的胸膛。
呼呼的鲜血溢出,噙在苏婉的嘴角,没有一丝讶异,没有一丝反抗,就被窗外候着的御林军擒住,压进了天牢。
“我费尽心思救你,换来的却是你无尽的背叛,苏婉…你…你…”
那人还未说出话来,人直直地栽下,撞在那鎏金柱上。
“皇上,您时日不多了…”老太医丝毫不乱,说出了这句话。
“知道了…”淡淡一句,似乎没有在意。
“什么病症?”赵嘉禾问道。
“伤口严重,只差心口分毫,还有,您中毒已经深了…无救…”
“哦,知道了…”
“帮皇后调理身子,在地宫多送些御寒之物,她身子单薄,最不喜寒凉…还有,御膳房还有东坡肉,一并给她送去。”
“可是,皇上,皇后娘娘现在最忌油荤之物,而且她也时日不多了。”
“那便关着她罢,给她相对自由。”
病床上那人血色苍白,似乎还在是从前那个少年,还妄想着移动身子,去往那壶酒的触碰范围。
“身子不适,不宜饮酒!呵…”
病若娇女,不等太医劝阻,一壶好酒便洒落在地,殿内瞬间铺满了酒的浓烈。
“不宜饮酒,闻闻也总归是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