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颜徵公子,角公子。
面色本就苍白我见犹怜的裴锦颜朝宫远徵和宫尚角行了礼,站不稳似的摇摇欲坠。
半晌,才回答宫远徵的问题。
裴锦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便想着来医馆找些药,若是徵公子和角公子有要事不便的话,我便先回羽宫了。
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模样却乖巧的裴锦颜又行了一礼刚欲转身,就被宫尚角叫住。
宫尚角站住。
裴锦颜角公子还有何吩咐?
她顿时停住脚步,宫尚角却未再说话。这下,上官浅终于察觉到了三个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抬手故作不经意的带起腰间的玉佩缓缓行了一礼,便极有眼力的主动离去。
上官浅徵公子和角公子既有要事,我先回去了。
言罢,她也侧头朝裴锦颜笑了笑。
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个人各怀心思。
通过方才她与宫远徵的对话裴锦颜能确定,这位姑娘绝对不只是普通的新娘,上官浅的心中也在暗暗疑惑,她自诩对宫门了解至深,可这位俏丽的姑娘,却从未听说过。
她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浅离开后,长廊上便只剩裴锦颜、宫远徵和宫尚角,看着驻足原地一动不动时不时传来几声低咳的裴锦颜,宫尚角开口。
宫尚角不是要抓药吗?
宫尚角怎么不去?
裴锦颜这便去。
未有多言的裴锦颜快步迈入医馆,可身后的宫尚角和宫远徵却未有要离开的意思,宫远徵望着裴锦颜离去的背影,好奇看向身侧同样也盯着她,神色讳莫如深的宫尚角。
宫远徵哥,你很讨厌她吗?
宫远徵怎么每次面对她,都怪怪的?
宫尚角远徵,你先回去吧。
宫尚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宫鸿羽和宫唤羽死的突然,原本出发前往混元郑家调查那个被抓住的无锋细作究竟是不是冒名顶替的宫尚角收到消息立刻赶了回来,和宫远徵前往医馆调查,按理说,宫门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按时服用百草萃,根本不会中毒,可他在来医馆之前去检查过宫鸿羽和宫唤羽的尸身,又确定是中毒身亡。
这便很是蹊跷了。
宫远徵好,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很是听话的宫远徵点点头离开了医馆。
裴锦颜自大夫处抓好药准备回羽宫的时候,发现宫尚角竟还在长廊上没有离开,她见状,很自觉的走过去,将手中的药递上。
宫尚角这是何意?
裴锦颜角公子不是怀疑我吗?是否要检查我拿走的,到底是不是治疗风寒的药?
深邃眼眸紧盯着她的宫尚角,带着让人读不懂的意味深长,却没有接过她递来的药,裴锦颜只好将药收回来,又向他靠近一步,主动拉过他的手搭上自己滚烫的额头。
错不及防的,宫尚角心跳停了一瞬。
她总是这样,不经意撩拨着人的心弦。
收回视线的他也迅速收回了手。
宫尚角你不必如此。
裴锦颜我若是不如此,公子怎会信我?
她本就沙哑的声线染上几分委屈。
一双水润的眼眸微微泛着红。
平白惹人怜爱。
宫尚角心弦微动,面上不见半分波澜。
他上前一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宫尚角方才那个新娘说的问题,你如何看?
裴锦颜我不懂公子的意思。
宫尚角别骗我。
宫尚角你明明,什么都懂。
男人低沉的声线带着几分不可置疑。
他这个人,天生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感,即便只是站在面前,未有任何多余的眼神和言语,也能将人压的喘不过气,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进人心底,所有伪装和秘密,所有阴谋诡计,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裴锦颜很清楚,宫尚角知道她是聪明人,装傻若过头,便是愚蠢。抬眸重新对上他的视线,秀眉微蹙,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锦颜公子这还是在难为我。
宫尚角什么意思?
裴锦颜羽公子心性单纯,却从未理会过宫门事物,说起来,他的确不是合适的执刃人选,可我偏偏是羽宫的人,羽公子待我极好,我自是要向着他的。
裴锦颜但这些年,又始终是角公子为宫门四处奔走,在所有人眼中,角公子都该是更合适的人选。
裴锦颜公子方才的问题,我若是回答是角公子,便是对不住羽公子,我若是说羽公子,又骗不过自己的心。
裴锦颜所以,角公子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裴锦颜还是说我的答案对公子来说无关紧要,公子只是喜欢戏耍我,欺负我?
裴锦颜生的花一样娇美,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这世间的任何男人看了她此刻这幅样子,都难免心疼和心软。可宫尚角偏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抬起手,并不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掉落珍珠般的泪水,在感受到她脸颊滚烫温度的那刻,心微微跟着软了软,可声音却仍未有任何改变。
宫尚角你还是一如既往,这般会说话。
宫尚角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
在他转身的瞬间眸色微变的裴锦颜唇角微勾,朝他行了一礼便也转身,刚迈出两步不等离开医馆,就整个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听着那身体撞击在地面发出的闷声,宫尚角的心也跟着一颤,回过头就见她倒在了地上,身边散落着药材和灯笼,他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愈发红润的小脸,无声叹了口气,将人抱起朝角宫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