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颜一觉醒过来,已是戌时。
她完全没在意那个梦,只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身上也有些发冷,不知是不是穿的单薄在外面坐了一夜受了风寒。
“姑娘您醒了。”
刚点燃床头的烛火,碧儿便推门而入。
裴锦颜羽公子回来了吗?
“没有。”
朝着她行了一礼的碧儿摇摇头。
这么久还没回来,难不成是有进展?
想着分别时宫子羽信誓旦旦说要调查宫鸿羽和宫唤羽之死的真相,裴锦颜暗暗猜测,思索间,喉咙痒的不自在的轻咳几声。
裴锦颜咳咳咳……
“姑娘您没事吧?”
“可是感染了风寒?”
碧儿一听,立刻慌乱上前,不经意触碰到裴锦颜手掌的瞬间,发现竟然烫的吓人。
“怎么这么烫?”
“我去请大夫来。”
她说着刚欲离开,就被裴锦颜叫住。
裴锦颜等等,碧儿。
裴锦颜如今老执刃和少主身死,宫门仍旧处在戒严的阶段,你恐怕不方便去医馆,我还是自己走一趟,去找大夫拿些药吧。
“那我陪您一起去。”
裴锦颜无妨,我自己可以。
裴锦颜你待会儿去厨房看看,吩咐他们准备些羽公子喜欢的菜,他忙了一整日,定然是没有好好吃东西,准备些驱寒的汤,羽公子最是畏寒。
摇摇头再次拒绝的裴锦颜耐心嘱咐着。
她身体本就发烫,担忧她这般出去会病更重的碧儿自衣柜里拿出一件披风搭在她的肩上,为她系好的同时,示意裴锦颜放心。
“奴婢知道了。”
“姑娘生着病呢,还这般在意羽公子,羽公子也一样在乎姑娘,你们两个……”
碧儿从前侍候宫子羽,如今侍候她,两个人都待她极好,她自然希望二人在一起,每当看着他们感情如此好的样子,都忍不住心生感叹。未等说完,便被裴锦颜打断了。
她笑着敲了敲碧儿的脑袋,转身离去。
裴锦颜好了,你个啰嗦丫头。
裴锦颜我走了。
正如裴锦颜所言,宫门仍处于戒严阶段,一共遇到三轮守卫,才终于抵达医馆。
夜晚的医馆静谧异常,连踩在长廊地板上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不过好在,她是身上有功夫的人,几乎无可察觉,刚来到长廊,就察觉前方传来清晰的一男一女对话声。其中一个于她而言很熟悉,是宫远徵。
宫远徵站住。
宫远徵你是谁。
他正前方站着个白衣姑娘,脚下掉落着灯笼,面前一把长刀对准着她的喉咙,她似是被吓到了,紧张的吞咽一番口水才回答。
上官浅上,上官浅。
宫远徵新娘?
上官浅嗯,新娘。
宫远徵你不该来这里。
上官浅我知道。
宫远徵知道还来?
宫远徵你来这里干什么?
上官浅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个白玉令牌,我来这找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子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上官浅作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
身前的宫远徵听闻,忽然笑了。
宫远徵你就这么想被执刃大人选中?
上官浅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宫远徵不想还来?
上官浅大夫说湿气郁结不利于生育。
宫远徵那你说之前想现在又不想是何意?
上官浅你应该就是,宫远徵少爷吧?
上官浅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当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似是赞同她的这话,宫远徵收回了刀。
紧接着,一个低沉声线自门后响起。
宫尚角你很了解我吗?
他回来了?
也对,出了这么大的事,该回来的。
以宫尚角的敏锐,肯定很快便会发现她,与其被误会偷听,不如主动现身,她提着灯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缓缓前进,走到宫远徵和宫尚角身前时,没忍住又咳了几声。
裴锦颜咳咳咳……
面前三个人闻声向她看去,因为动作迅速,所以上官浅并没注意到两兄弟关切的眼神,但很快收了起来,宫远徵蹙眉看向她,语气比方才质问上官浅时明显温柔了不少。
宫远徵你怎么也来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