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引黑火乱长安,亡命数月奔燕北。途中尝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洵便伸臂令医者劈之。与女皇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洵割炙引酒,面不改色,言笑自若。】
燕洵“阿楚,明日,便去秀丽山吧,我们一起去猎马。”
男人看着医者用刀处理完右手最后一块腐肉,便趁包扎的机会用左手拈下瓷盘中的一粒葡萄,满不在乎地放在嘴里品尝起来。对面的女子不答,眉间轻轻蹙起,看着他,只有发间一双灿金的铜钗,在烛火明亮的寝屋中,异常的耀眼。
军医“早闻将军与殿下在长安城中若干年守望相伴,生死与共;今日得见,果然是年少英雄,钢铁之质。”
这尼玛就是关羽再世,逆天铁人啊,老军医行伍多年,不怕死不要命的硬汉见多了,但这等用刀剜针扎火烧止血连表情都不变的狠角色也是平生仅见,有点佩服地开口,也打破了屋中淡淡的尴尬。
燕洵“嗯?连籽都没有,真是好运气。”
燕洵咽下葡萄,感激地笑了笑:
燕洵“是先生的医术精湛妙手如神,小子听闻滇国那片有奇花名曰米囊,三四月抽花茎,结青苞,花开则苞脱,大如爷盏,罂在花中,须蕊裹之。花大而艳丽,一种而具数色。是疗伤止疼的好物,可惜一但沾染,不易除瘾。”
燕洵“但若只以什一剂量入药,辅以咱们燕北草原上常见的白蕊彼岸花,麋鹿草,车前籽,君臣益彰;那瘾便没那般大了。待伤愈之后辅助一些手段,是完全可以复原的。”
军医“啊这个,这个莫不就是失传已久的麻沸散?”
老军医也是跟草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技术熟手,略一思量就知道燕洵的配方所言不虚,拿刷子刷药的手都有点颤抖起来:
军医“若能成功,那可就是千金之方啊。”
燕洵“先生,稳当点,扎得疼。”
燕洵笑着收了收下巴。又何止千金啊,上辈子经年战事,士兵们往往不是死于和敌人正面交锋的战场,而是肢体残缺事后感染的非人剧痛里,他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组织了专人公关,才在机缘巧合下得此良方的。
军医“啊哈哈。”
老人家笑得欢快,看他的眼神突然炽热地几如遇宝一般,手法当真是更加轻快稳健,三下两下便缠好了厚厚的纱布,拱手道:
军医“不曾想将军竟还精通医理,若有机缘定要向将军好好讨教一二,不知……”
楚乔“咳咳!”
看着面前一老一少自来熟的架势,楚乔在一旁轻轻咳嗽了几声:
楚乔“今日,老医官也辛苦了,若是处理好了,便退下吧。”
军医“喏!”
医者醒悟过来,唯唯而退,至于数月后横空出世的一整套崭新的医疗体系将燕北打造成了一支罕见的速疗铁军,那便是后话了。
燕洵“去吗?阿楚。”
目视着医者远去的蓝衣,燕洵并没有忘记之前的话题,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