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和她的父亲便是燕洵请进来教授刊印之术的教习。
格桑“姐姐可以少用些,待会儿和阿臦一道吃点心。”
女孩捂嘴笑答道。
楚乔“……”
早在莺歌苑时楚乔就发现燕洵有一个奇妙的习惯,不管是值上半夜亦或下半夜,四更天一定会醒来,然后半个时辰练武半个时辰读书,寒来暑往,风雨无间。简直比青山苑里专门放养打鸣的野红山雉鸡还要准点准时,起初她以为他是在故意心疼她谦让她,久了才发现不是;于是这段时间便也成为了她最稳定的休息时间。
不过今天,燕洵不在书房,不在练武,却在厨房……
织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知轻重,压匾佳人缠臂金。
多年后有诗人为他辛苦做糕的妻子写下了这样的赞美诗句。不过楚乔在文学造诣上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急才……好吧,慢才也没有;认真做糕的男人显然也与诗文中美人并不搭边,却是一样的养眼,加面添水,和面塑形,很是赏心悦目。
楚乔“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女子端过一盏木樨蜜水,搭着男人的肩膀笑道:
楚乔“朝臣们若是知道他们的陛下竟这般不务正业,怕不是要参我一本妖姬祸国?”
燕洵“就是想做给你吃。”
男人也笑,就着楚乔的手就将那口蜜汁喝了,牙齿白晃晃的,很是打眼:
燕洵“我又不是去点烽火台,闺房之乐,区区一个糕怕什么?嗯,你想吃炸的还是蒸的?”
尝过饥饿的人最怕挨饿,自打生活过好了,他们都习惯在身边放些随时可吃的食物。比如他喜欢的坚果,比如她喜欢的糕点。
楚乔“蒸的吧,炸的油太多,容易发胖。”
楚乔挺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回答。
燕洵“好。”
燕洵随口答应着,取过了一边的蒸笼屉子,铺上干净的细布,码上薯玉糕,余光又睨了她一眼,半响道:
燕洵“不过我在心里打量着,你再胖个两三分会更好看。”
楚乔“嗯?那只有薯玉糕可不够,你得去多学两样。”
燕洵“皇后是嫌弃宫中的厨子不够多吗?偏来支使我?”
楚乔“咦?刚才是谁说闺房之乐,非要给我做糕的?”
蒸汽腾腾,浓郁的麦香薯香豆香奶香和蔗糖的甜香气味混合在一处,弥散开来,氤氲人间烟火,慰藉流光迢迢……
燕洵“还是不成,小野猫,空口套白狼的,你也得给我些好处啊。”
有意无意间,男人放低了嗓音,似酥沉地诱惑,目光灼燃地看她。
楚乔“给你个栗子?”
姑娘巧笑倩兮,眉目顾盼间清丽无方,当真从袖中的锦囊里取出了一颗圆润的板栗,轻轻一掰,露出澄黄的果肉,递给他。
燕洵“这样不好吃。”
燕洵眼睛眯起,狐狸似的,拈起板栗放在她的唇边,待楚乔张口含住,便俯下身去撬开她的唇又夺了回来,咬了一半又渡给了她……
燕洵“这样才好吃!”
楚乔“……你这次出去不是办军务的吗?”
再是老夫老妻也经不起这样的逗弄,女子的脸刷得红了:
楚乔“怎生学得这样一幅花街柳巷的登徒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