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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难产之痛

大猪和小猪

冬去春来,四季轮回,开心的时候,时间往往也是流失得最快的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已经逝去了三个年头。

紫穆山的春天比其他地方醒的都要早上一些,北国风光还是冰天雪地,紫穆山已是竹外桃花,春江水暖,泥融飞燕,沙睡鸳鸯,一切都浸在暖暖的风和日丽之中。

小猪挺着大肚子,双手摸着圆滑饱满的肚皮,上下来回打磨着,提升身体的温度。

她抬着头,眯着眼,右手遮在双眼的眉梢之上,太阳大方的映在小猪的眼球里,晶莹剔透,看起来更加的炯炯有神。

“暖男,帮我拿个凳子坐坐,我想晒会太阳,补补钙。”小猪说道。

“那你慢点,我这就去搬凳子。”暖男快速的冲进了堂屋内。

“就放在池塘边上吧,我顺便看看小鱼。”小猪道。

“好,来,我扶你坐下。”暖男小心翼翼的掺着小猪坐下。

“暖男,你去把唐诗宋词拿出来。”小猪吩咐道。

“你要看吗?你不是说看小鱼吗?”暖男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看。”小猪道。

“我这会不看啊?”暖男更加惊讶了。

“我是说让你读给我肚子中的孩子们听。”小猪强调道。

“孩子们哪能听得懂啊?”暖男越说越糊涂。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胎教。”小猪有些得意洋洋。

“胎教?那也得孩子们听得懂啊?听都听不懂,读再多有用吗?”暖男更是一头雾水。

“孤陋寡闻,让你读你就读好了。”小猪道。

惠崇春江晓景

(宋)苏轼

竹外桃花三两枝,

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时。

暖男摇头晃脑的高声朗读,非常沉醉。他准备读下一首时,被小猪打断了。

“停停停。”小猪道。

“我就不能再沉醉的多读几首吗?”

“你傻啊!孩子们那么小,你读那么多,他们一次怎么能记住那么多古诗?”

“你要让他们记住?这是哪门子逻辑?”暖男彻底蒙圈了。

“这你不懂,胎教要诗歌结合,一天标配,一首诗一首歌。”

“什么?诗歌难道就是这样来的吗?”暖男摸着后脑勺。

“磨蹭啥?开始唱歌吧!”

“哦。”暖男顾不上想那么多,便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暖男唱的抑扬顿挫,格外动听,果然是一个唱歌的好手。

“好了,你的今天使命完成了,现在去做午饭吧!”小猪非常满意的指挥着。

“嗻。小猪娘娘。”暖男退进了厨房。

“真是个老顽童,一天能把人肚子笑疼。”小猪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午饭过后,小猪的肚子吸收了一天的能量,现在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小猪中午吃了几片莲藕,喝的稀饭,此时也差不多一吐而空了。可是肚子里仍然在翻江倒海,片刻不得安宁,折磨的小猪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夕阳漫不经心的滑下了山坡,一头扎进了波澜不惊的大海,紫穆山被一团云雾缭绕着,密不透风,这是夜幕降临的前兆。

谁会去管这突如其来的夜,小猪撕心裂肺的叫声,才是暖男最关心的事,一声声叫在暖男的心里,听到着实让猪心疼,嗓子沙哑的厉害。

暖男赶紧把小猪扶到柔软舒适的棉花床上,背靠棉被,保持着四十五度的靠坐式姿势,这样会舒服很多,也是小猪的要求。

“暖男,我应该快生了。”小猪只经历过被生的感觉,却始终未尝试过生小孩的感觉,用一句话可以形容她此时的感受,痛并快乐着。

“好,我去把摇篮推过来。”暖男将早就准备好的摇篮一一推到了床前,排成了一条龙,等待小猪临产。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小猪终于生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取名为兰兰。随后接二连三的又生了七个,有男有女,可是到了最后一个孩子,却让人心惊胆寒,面无血色。

小猪换了各种姿势,小九依然没能顺产下来,小猪几乎累得快晕死过去了,暖男也看得背心直冒冷汗,完全被惊慌失措冲昏了头脑,在床边徘徊着,时而拍手,时而跺脚,或是摸头,彻彻底底的乱了分寸。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暖男自言自语道。

“去找接生婆啊!”小猪说完就晕倒过去了。

暖男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可能看着小猪晕死过去,就算留下来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他什么都不懂。

暖男飞奔一般冲出了堂屋门,箭一般穿梭于小路之上,直插入接生婆——猪三娘的家里。

“暖男,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猪三娘问道。

“快跟我走,麻烦你救救小猪。”暖男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暖男拉着猪三娘,猪不停蹄一路飞奔,回到了家里。

“你去打一盆温水来。”猪三娘吩咐道。

“水来了。”

猪三娘立马舀了一碗水,灌进了小猪的鼻子,小猪被呛醒了,一个喷嚏下去,瞬间就把小九打了出来。

“恭喜啊!是个男孩。”猪三娘把小九报给了暖男。

暖男接过小九,小心翼翼把这个好不容易才来到世界上的新生儿放进了摇篮里。

“还好你找我找的及时,再晚一会,孩子就会在肚子里呛血,窒息而死,说不定会一尸两命,这种情况就叫作难产。”猪三娘绘声绘色的说道。

这大概就是难产的起源吧!

古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九因为出生时的与众不同,实属来之不易,因此暖男和小猪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多多少少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在里面。

朱得宝是紫穆山有名的果农,他有一个偌大的果园:桃、李、杏、桔、橙、柚、草莓、猕猴桃、葡萄、西瓜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

眼下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满树挂着诱人的红桃,随风卖弄着妖娆的舞姿,着实没法控制住自己砰砰跳得老快的心,路过的没有一个不口水直流。

在一个阳光明媚,清风徐来的上午,调皮捣蛋的小九带着哥哥姐姐们出去透透气,摆脱了爸妈的管束,如同牢笼中关久了的饿虎瞬间得到了释放一般,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

“你们快点啊!”小九在最前面吆喝着。

他们来到了一块草长莺飞的草坪上,百花装饰,蟋蟀抚琴,蝴蝶伴舞,蜜蜂主唱,婉转和谐,好一场花间音乐会。

小九他们来者不善,他们并不是来听演唱会的,而是来搞破坏的,也是来拆台的。

他们踩草坪,摘野花,捉促织,捕蜜蜂,追黄蝶。温文尔雅的音乐会被他们折腾得乱七八糟,音乐家们也被修理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一片哀嚎。反观小九他们却乐呵的不行,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各个洋洋得意。

“小九,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爸妈又该担心了。”兰兰大姐温柔地说道。

“那就回去吧!反正我已经玩的尽兴了。”小九洒脱的喊着。

“我们原路返回吧?”二姐道。

“原路返回多没劲,路上的风景我们来时就已经看过了,我们换一条路回家吧!”都觉得小九说的对,没有猪再反驳小九。

一群小猪们在小九的带领下,换了一条新路回家,这条新路线刚好经过猪得宝的果园,古灵精怪的小九遇上了红得透心的桃子,又会耍出怎样的花招呢?睁一眼闭一只眼,还是原形毕露,继续搞破坏。

“走,咱们吃桃去。”小猪们看得都口水直流,就情不自禁的跟着小九,仿佛丢了魂一般,失去了自控免疫力。

小九本想从大门进的,看着大门有有一条大黑狗把守,硬闯的话肯定是非死即伤,显然此路不通。

小九把目光转向到了没有重兵把守的侧门,偷偷摸摸的溜进了果园,如履薄冰般的走到了桃树下,抬头仰望,一个个红桃都挂在小猪们的眼睛里。

身高受限的小猪们,踮起脚尖,举起手,拉长身体,仍然与桃相差甚远,他们会就此放弃吃桃的机会吗?

“小九,我们都够不着啊,身高是硬伤啊!”大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敢大声,如若惊动了大狗,那不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嘛,这一点他们比谁都清楚。

“不如我们一起抱着一棵桃树,用力摇吧,桃子肯定会掉下来。”小九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

于是,小猪们环抱着桃树,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果不其然,桃子如雨滴一般洒落下来,小猪们一个口袋装一个,嘴里再咬一个,撒腿就跑,一溜烟跑出了果园。

要想猪不知,除非己不为。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却不曾想自己在果园里留下了气味,画上了自己的脚印,这是猪得宝兴师问罪的最佳证据。

猪得宝趁着天未黑,就去了小猪家,想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一些颜色看看。他想如果把这件事告诉给暖男和小猪,猪仔们肯定在劫难逃,猪得宝沾沾自喜着。

“暖男,你们家兔崽子们把我们家果园的桃子摇了一地,损失惨重。”虽然只是一棵树,但是为了说重后果,当然谎报一下军情效果会更加明显。

“你损失桃子一共值多少钱,我陪给你就是。”小猪的话惊住了猪得宝。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猪得宝还没说完就被小猪打断了。

“那是多少钱?”你直说。

“三毛五角两分就够了。”猪得宝算到。

“给你四毛,不用找了,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回吧!”小猪毫不客气的说道。

猪得宝走后,小猪把孩子们都叫了出来,让他们从大到小站成一排,开始教训他们。

“这是谁的主意?”小猪问道。

“妈妈,这是小九的鬼主意。”老三老实的出卖了小九。

“你自己就没有错吗?做了错事,要先从自身找问题,说,你错哪了?”小猪严厉的批评道。

“妈妈,我错了,我没有阻止小九,还跟他一起去偷桃。”老三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

“把屁股撅起来。”小猪拿着柳条把每个孩子狠狠地抽了三下,打在孩身,痛在母心啊!小猪也流出了眼泪。

“如果你们想吃桃子的话,我们可以去买,怎么能去偷呢?你们知道错了吗?”小猪哽咽的说道。

“妈妈,我们知错了,保证下不为例。”小猪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小猪们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房里。

小猪拿着止痛药进了小九的房间,轻轻的给小九涂药。

“孩子,疼吗?”

“不疼。”

“你怪妈吗?”

“不怪。”

母子俩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眼眶里挤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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