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西线的战况十分惨烈,但是在菩飒和诸部将士的英勇抗击之下,阿诗勒部派出的十万铁骑最终还是被他们击溃,尸横遍野。
加之大唐出兵合围,阿诗勒部大军损兵折将,到了无兵可派的境地了。
可奕承筹谋了这么久,几十年的隐忍她绝不可能这么轻言放弃的。
早在还在长安的时候,与唐皇交换条件,她就打上了阿诗勒隼带领的鹰师的主意。
所以她从唐皇那里要了阿诗勒隼,将他带回定襄囚禁。
目的就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逼迫阿诗勒隼的鹰师为她筹谋的大业而战。
现如今延利可汗卧病在床,神志不清,动弹不得,他的性命是威胁阿诗勒隼最好的筹码,确实,她算准了阿诗勒隼不可能至他父汗的性命于不顾。
就算她许诺了鹰师还是由阿诗勒隼亲自带领,可那只是她为了达到目的骗人的鬼话而已。
幸而阿诗勒隼早已看穿了奕承的心思,在提出见穆金一面的时候就做好了打算,他将救延利可汗,带领鹰师投李唐的信息隐藏在一块白布之上交于穆金。
凭着从小一起长大,穆金对阿诗勒隼的了解,他心领神会,按照阿诗勒隼的吩咐行事,一切进展顺利。
知道被阿诗勒隼耍了的奕承气急败坏,要用阿诗勒隼的人头杀一儆百,震慑那些违背她意愿的人。
正当长歌一众商量如何营救阿诗勒隼的时候,知道自己阿娜做出那些肮脏事的涉尔,主动要求长歌劫持自己去救阿诗勒隼,他当然不希望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就这么死去,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的阿娜停手,不要因为那虚无缥缈的妄念再徒增杀孽。
最终阿诗勒隼被救出,涉尔被送走,奕承与伴随着她从小长大的宫殿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连同她心心念念复隋的念头也在风中消散。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战争已然结束,大唐、大漠以及草原都恢复了宁静。
漠北王王庭
图伽心情异常烦躁,除了挂心同样坐镇前线的阿塔,菩飒带兵出征多少天了,这战怎么还没打完呢!
图伽心情忐忑,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王庭花园里,丫鬟跟在图伽身后,看着那些被她摧残薅秃的花,不敢做声。
图伽还在数着花瓣念叨。
快回来了?
还没回来!
快回来了?
还没回来!
……
她感觉越数,菩飒的身影在她心里越清晰。
清晰到她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他回来了,大胜而归,站在不远处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图伽欣喜,想也没想就径直跑了过去,想要抱住他,可正当她伸出双手的时侯,菩飒消失了。
良久,图伽才清醒过来,讪笑一声,用手锤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
“我应该是疯了吧!这会儿怎么会看到他呢!他远在前线……”
一直跟着她的丫鬟被她这些举动吓坏了,反正根据这些天丫鬟看到的,郡主怕不是病了……脑袋坏了。
图伽一天天除了吃饭、睡觉、闲逛就是发呆,就在她快要憋出病来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丫鬟正在绣荷包。
图伽凑了上去,探了探脑袋,对那丫鬟说:“这是给谁绣荷包呢?”
丫鬟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赶忙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
“郡主……没……奴婢没绣什么呀!”
丫鬟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图伽伸出手,看了看她,眼神示意。
“拿出来给我瞧瞧!”
丫鬟不为所动。
“放心!就瞧瞧,本郡主还能讹你不成?”
“不……不是。”
丫鬟满脸的不情愿。
“嗯?”
丫鬟慢悠悠地从身后把正在绣的荷包拿了出来。
图伽一看,荷包上还没绣完的应该是兰草。
于是她笑眯眯地看着那丫鬟,“这是绣给你心上人的吧?”
丫鬟听完直摇头,不敢看她。
图伽又说,“我没有要怪你罚你的意思,听说这兰草在中原代表着坚贞的爱情,是也不是?”
听她这么说,那丫鬟才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你是中原人?”
丫鬟摇了摇头,“我阿娘是中原人,就是她教我的绣技。”
图伽欣喜,看了看手上的荷包,画技精湛、绣工纯熟,眼前的小丫鬟是个现成的老师嘛!
自己天天如此无聊,或许可以找点事情来做,要不跟她学绣荷包吧!
就这么决定了!
“姑娘绣技高超,可以教教我吗?”
图伽一脸真诚地问。
丫鬟看了看她,心里直打鼓,面露难色,她堂堂一郡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现下要来学绣技,不过看她欣喜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图伽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跟自己手里的秀品较劲。
从画线开始,她就遭到了丫鬟的嘲笑,她画的那些线条,丫鬟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图伽不服,不放弃,她就不信她做不好。
一连几天的较劲,终于让她画出个像样的东西了。
图伽会心一笑,看着自己画的图案,自己简直就是天才,这跟菩飒简直就是绝配。
接下来就是开始绣,从来没摸过针线的图伽连如何下手都不知道。
在丫鬟的指导下,她终于正式开始绣了,可是那针根本就不听她使唤,无论怎么戳,都能扎到她的手。
荷包才绣到一半,她的手指已经针眼遍布,手不像手了。
丫鬟看着不忍,拿过绣品要帮她绣,被她抢了回去,她一脸倔强,坚持要自己绣,丫鬟无奈,只好作罢。
接下来几天,图伽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还在跟荷包上的图案较着劲。
终于,绣完最后一针,大功告成,图伽看着自己的作品,扬起嘴角,这可太难了,图伽这会儿觉得不仅手疼、眼睛疼,全身哪哪都疼。
正好这时,呼敦身边的嬷嬷来给图伽传话,她忙将荷包和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藏在了身后。
一脸明媚地对嬷嬷说:“嬷嬷,是呼敦有什么事吗?”
嬷嬷向她行礼,“禀郡主,是首领要回来了,我们胜利了!”
“真的吗?他何时到?”
图伽听到这个消息满心欢喜,顿时觉得全身舒畅了。
“明日就到。”
“知道了,谢谢嬷嬷。”
嬷嬷见她如此开心,也满眼笑意,微微施礼,退了出去。
图伽看着手里自己亲自绣的荷包,想着明天送给他,他会喜欢吗?
想着想着,思绪已经飞出了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