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对香囊的好奇,让夭夭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而第二天翟兰叶就邀请她去游湖,这就显得更为奇怪。本以为翟兰叶也邀请了上官曦,可到了船上,夭夭才知道,被邀请的只有她一个。
白夭夭你今日怎会有如此兴致?
翟兰叶我就是前段时间被家里管的太严了,今日好不容易出来,就想见见你们。本来也想叫上曦儿的,但她一向事多,也就算了。
白夭夭你怎么样?你父母没有为难你吧!
翟兰叶他们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指望着我能攀个权贵给他们带来荣华富贵嘛!
翟兰叶我一个扬州瘦马,婚嫁大事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说着,翟兰叶的心情就低落了下去。白夭夭刚想劝说,翟兰叶突然咳了一声。
白夭夭你得了风寒,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
翟兰叶不用了,已经找过大夫了。不提了,我们很久没有再合奏了,今日你未带琴,不如趁这朦胧雨景,我为你弹奏一曲琵琶吧!
白夭夭好。
在这片朦胧的瘦西湖上响起了阵阵悦耳动听的琵琶声。突然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晃动了一下。下人来报,撞船了。
桂儿谁家的船?怎能如此冲撞?伤了我家小姐可怎么使得?
袁今夏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家主人说了,想亲自登船向你家主人道歉。
夭夭听到了袁今夏的声音,暗自猜想,难道陆绎也在?
桂儿我家小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翟兰叶桂儿,不可造次。请对面船上的公子过来一叙。
白夭夭那我先回避一下。
翟兰叶嗯。
白夭夭从另一侧走到船外。翟兰叶坐于内室,丫鬟放下垂帘,将陆绎一行人拦在外室。
陆绎此番无非就是过来查案。他假装是个京城的贵公子,与袁今夏、杨岳假装主仆,前来查案。里面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白夭夭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只听里面的人互相客气了几句,翟兰叶就问起了娶妻之事。
翟兰叶不知公子可曾婚配?
袁今夏我家公子……
陆绎陆某早些年已经迎娶一妻了。
白夭夭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却又隐忍不发。
陆绎虽然装着是偶遇,但显然他是来查案的,而且还和翟兰叶有关。所以昨天他是为了查案,才会去医馆找她。而翟兰叶怕也是知道了陆绎似乎对她不错,才会邀请她来游湖,已作掩护。
夭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卷入了这场恩怨之中,只是翟兰叶到底犯了何事?
不一会儿,里面的对话就结束了。陆绎等人走出来,突然发现船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是白夭夭。
陆绎白姑娘……
袁今夏白姐姐!
白夭夭点头示意,打过招呼后就走进了船。
此次被陆绎撞见,夭夭觉得自己怕是真的逃不开这起案子了。
翟兰叶听到了他们打招呼。
翟兰叶你们认识?
白夭夭嗯,他们找我治过伤。
翟兰叶那你可了解他们。
白夭夭点头之交而已,谈不上了不了解,只知道是官府中人。
翟兰叶他们竟是官府的人?
白夭夭你事先不知道?
翟兰叶我天天闲养在家,竟不知扬州来了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公子!
夭夭第一次发现翟兰叶的心机原来这么深沉!到底是她变了,还是只是因为她隐藏起来了?也有可能是夭夭之前心灰意冷,得过且过,所以未曾发现人心险恶。
或许是因为对她产生了怀疑,夭夭发现翟兰叶手上的茧也十分奇怪,与常年学琵琶的人截然不同,可一时之间夭夭也想不出这到底是做什么产生的茧。
夭夭明白,翟兰叶定然不像表面上看着这样柔弱无害。
回到家后,白夭夭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对劲,恰好,上官曦也到了医馆。
上官曦听说你和兰叶出去游湖了?
白夭夭嗯,我以为她也叫你了!
上官曦你们还遇见了陆绎?
白夭夭有什么关系吗?
上官曦最近,扬州的修河款丢失了,陆绎应该是在查这件案子。
白夭夭可是修河款怎么会和兰叶扯上关系呢?
上官曦你忘了,我跟你提过,有一段时间,兰叶和周显已走的很近。修河款丢失,负责押运修河款的周显已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白夭夭听说乌安帮也牵扯其中,你们没事吧?
上官曦放心吧,清者自清!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做,查不到我们头上。倒是兰叶,我最近是越发看不明白了!
白夭夭你先别急,我今晚就去周显已家里看看!
上官曦你别冲动!
白夭夭放心吧,我,你还不相信吗?
上官曦我和你一起去吧!
白夭夭我孑然一身,你身后可还有整个乌安帮呢!
夭夭说服上官曦后,便趁着夜色,走到了周显已的官邸。他的人已在大牢,家里自然是被查封了!
一堵小小的围墙自然是难不倒夭夭。到了周显已的家中,夭夭才发现周显已的家里甚是清贫,想来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了,他真的会为了翟兰叶盗取修河款吗?
或许是因为紫宣的缘故,夭夭对于这种以百姓为先的人物有极好的印象,若是有可能,夭夭真想替他证明清白。这样一个人若是止命于此,该有多少百姓遭殃呢?
夭夭在周显已的家中发现了一些香粉,像是他自己做的,还有翟兰叶绣的香囊。
如此一来,当日陆绎来医馆寻她,当真不过是为了查案罢了!
想到此,夭夭又在心里鄙夷自己。查案本就是他的职责,他都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又怎会对自己有感觉呢?
夭夭心里正辗转纠结,不经意间向窗外看去,就看到了远处阁楼上同样临窗而望的陆绎。
夭夭向窗口走近了几步,不禁感叹命运的奇妙之处。
夭夭本就是偷偷潜进来的,是以没有考虑过下雨的特殊情况。眼下电闪雷鸣,大雨纷纷而至,陆绎又在隔壁,她若用法术离开,定然是不妥的!可是她半夜来看周显已的家,难道不是更奇怪?
夭夭正在想着怎么脱身,就看到陆绎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从远处走来的身影,一如当年。
泪眼渐渐朦胧,夭夭竟分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
一直行至她的面前,将伞撑过她的头顶,他才开了口。
陆绎白姑娘这出门不带伞的习惯可不太好!
白夭夭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陆绎昨天的事,是我的错!
陆绎的话让夭夭猝不及防。
白夭夭啊?
陆绎我确实不该瞒着你,我不是故意利用你!
白夭夭我知道,这是你的职责!
白夭夭所以我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