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下醒一下!俺说的那地方到嘞。”老杨扯着大嗓门把瞌睡虫赶跑了。
打了双跳,老杨带头跳下了越野车。
唐粱看到水天一色,草盛花茂。不时有两三粒白鸥从天上刺过去,快得留下一道残影。
“来看看这,”老杨从后备箱掏出来一把还不错的马丁吉他,“这是个男娃留给俺的,他说不少人到西藏都用的到这…俺也不晓得怎么个玩法,噫!不中不中。”
太一略微迟疑了一下主动接过吉他,调了调弦:“旅人等在那里
虔诚仰望着云开
咏唱回荡那里
伴着寂寞的旅程”
唐粱听过而且很喜欢,许巍的《第三极》。
老杨目瞪口呆地张了半天嘴才回过神:“你这娃娃唱歌中!真中!”
太一腼腆笑笑,把吉他还给老杨,“收着吧…之后或许.还有用.”
远处的水面上略过几只鹰,喙猛地扎进水里,抬起头来嘴里已然叼着鲜活的鱼。
他们再次启程,第二个目的地,布达拉宫。
离布达拉宫还有三四公里,就能看到路边磕长头前行的藏民。皮垫子磨得褪了色,满面风尘。几乎每一队磕长头的藏民里都有一个老者摇着转经筒诵经迈步,每一道皱纹都是岁月虔诚的印记。
“瞅见没?这就叫信仰。”老杨啧啧感叹,不知道他已经见过此类情景多少次,可依然止不住感慨。
布达拉宫今天排队的人不算多,只排了十几分钟他们就进去了。老杨在出口等他们。
唐粱看着雪白的墙体,思考是什么让这墙如此单调又华丽。
“白墙是虔诚的藏民用牛奶加糖,泼在墙体上制成的。大家可以摸一摸,几百年的沉淀已经让墙体变得很厚实。”唐粱看到不远处有藏民正在泼墙,边泼边诵经,仿佛这是一件神圣得不能再神圣的事情。
布达拉宫的台阶非常高且陡峭,加上高原反应,不少汉族游客气喘吁吁,更有体质差的打道回府。
“受得了吗..”太一牵住唐粱的手,温柔地问。
“还…还行,呼。”唐粱有点喘不过气,不过停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就这样两个人慢慢爬到了顶上。
唐粱在世界高极俯瞰,车流行人都是一个个小黑点。身边不断有僧人谈笑着走过,他们好像看不到来来往往的游客,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和信仰。
路过请开光佛珠的摊位,太一给自己的宝贝挑了一串金刚菩提,给她戴上。立体感极强的菩提趴在唐粱胳膊上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像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装饰。
“好看...”太一很满意自己的眼光,怕唐粱觉得贵,赶紧在她还没发现价格的时候付了钱。
布达拉宫内酥油灯的甜腻味充斥了每个角落,顶部的梁柱缠绕着梵音,人间难遇一。
从布达拉宫出来,老杨离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喊:“俺带你们买衣服去!”对这句无厘头的话咀嚼几下后,唐粱才反应过来是要去挑件藏袍。
开往繁华商业区八廓街的路上,唐粱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就像…阔别多年又重归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