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贵太妃待八公主之心,人人都是知道的,但公主自小体弱,乃是母胎所有,非是人为,陛下待她们也是再和顺不过。太妃如何紧张女儿,又怎好迁怒到陛下身上...”
孟青阳舐犊情深罢了,叫太医署的人多上些心。
孟青阳再如何她也是太妃,不可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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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天空只余一抹橘红隐于云层。
兴泉宫偏殿。
欣太嫔才安抚两岁女儿睡了,那厢贵太妃身旁的贴身宫女就带了两个丫鬟放下礼品。
欣太嫔合笑轻步将人领到外间,说道,“公主睡下了,叫贵太妃放心吧,我今日守着她的”
女使云儿往里头瞧了一眼,就着被拢着的手矮身行礼,“太嫔莫恼,贵太妃只是叫奴婢来给太妃送些现下要用的一应东西,您是才留下的,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这些东西除了盥洗衣物,还有今儿陛下赏赐的稀罕物件,您好歹留下 也是我们主子的一点心意”
“公主多有不适,我们主子的心和您是一样的,这些年您也省的,所以...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你见谅些”
欣太嫔出身微寒,心思却是个玲珑的 ,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含笑着摇摇头,“贵太妃与奴婢和孩子这些恩泽,奴婢只有感激的份,如何...”
“奴婢知道您最是柔婉,故而有句话不得不说,太嫔是公主生母,先帝时您尚为司寝司宫人,如今也是陛下恩德赐下太嫔的尊位的正经主子了,往后莫要一口一个“奴婢”才是,这里里外外看着呢。
欣太嫔面上一白,点点头称是。
“那太嫔劳累一天了早些休息,明日琼华宴的细枝末节上还要太嫔帮衬着,一应的事务都是要定下的,明日酉时日入都要定下,明日午膳也请太嫔和太妃一同用膳”
云儿看着她一如既然谦卑的模样心下兀自叹息,叮嘱了下人几句,也便走了。
.....
“主子”香儿上前搀扶欣太嫔,自是高兴不已,自言道,“到底还是贵太妃惦记着您和公主,每回陛下赏赐的都紧着您呢,连带着身边的人也细致,主子瞧瞧这些好东西,奴婢好多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是今年新进的贡品茶叶?好是精致,听说一两百金呢!陛下也才得了些许,还有一些蜀锦玉石宝钗...倒都给了太妃,太妃又...”
“那些吃食钗环布匹你们几个照旧分了吧。依着从前,你挑选着留下够给我做一身衣裳的就是。好歹...来日叫贵太妃能瞧见心意...”
香儿上前见欣太嫔面上微白,伺候惯了的人都知道这位主子是最不爱这些的,大方得很,恐是从前惯了,自觉消受不起,“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回李太医吧...”
“不必了。”
欣太嫔慌忙拉住身旁的婢女,尖锐的指甲不慎划过手背,留下一道痕,顿时冒出血珠,隐隐作痛。
“不要去..公主睡下了,人来人往的,别吵着她,何况这也不是自己的住处,莫要生事,贵太妃为我们母女那番操持,不过是一些小事何必折腾。”
欣太嫔灌下温茶,缓了缓思绪,嘱咐道,“自去吧,我也要睡下了”
“是”那女使犹豫着点点头,赶紧铺好床褥,放下幔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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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府。
高嬷嬷吩咐了婢女点了孟仪嘉最爱的苏合香,挥退了身旁伺候的人,亲自上前替端坐镜前的人篦发。
“殿下不过点拨几句,今儿午后成国公夫人和礼亲王老太君就进宫去了,想必话都说全了”
长公主孟仪嘉当今陛下业已及笄多年,各世家对皇夫之位垂涎已久,别说是皇夫了,哪怕是侧君之位,更甚至那小小的侍寝夫郎怕也是肖想不已。
长公主孟仪嘉若是能入了宫帷,或来日诞下一子半女,想要跻身朝堂一品之列,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间,那孩子更是未来帝王之选,谁不想...做那帝王的亲眷呢
“既如此,殿下又为何要助他们,若是一朝得势岂不是便宜了旁人,如何好掌控...”
长公主孟仪嘉人人都想一步登天便都能青云直上嘛?岂不是高处不甚寒。呵,这些人不过是垫脚石罢了。
长公主孟仪嘉所以,我便要他们去争、去抢!本宫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也叫有些人不痛快。
长公主孟仪嘉(看向身旁的人)还有,那边你也盯紧着,仔细着来往。
“殿下放心,找的人都是从前的一些旧人,该说的都按殿下吩咐的做了,演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人当时便打发了,不会泄露出去。”
长公主孟仪嘉(冷眼微阖)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长公主孟仪嘉也只有死人...才好利用,但凡涉及那位的事,她是压不住性子的,本宫太了解她了,她可是一把好刀。
长公主孟仪嘉(低笑一声,铜镜中倒映着美艳女人的癫狂得意)一个...两个...三个女人!加上一个...男人和死人,这样环环相扣的局下,你说,本宫会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长公主孟仪嘉(自倒了一杯葡萄美酒,高举似要敬镜中人一杯,尔后柔笑着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这世间的情真是个好东西啊,伤己,更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