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慢点慢点”
“好姐姐!你火急火燎的做什么,还...还端着这些?”立政殿外鸦青内监服饰的公公伸手慌忙拦下卓尔。
卓尔咂舌道,“你拦我做什么!陛下昨夜不过草草用膳,今日早膳也没来得及用些,便起了个大早上朝,偏你拦着!如今下了朝还不能吃口热乎的垫垫肚子!”
“混蛋!”
“我——”被训斥的小太监听了也是愣了,反应过来只打嘴,“哎呦,我这手欠的!”
“要是饿坏了陛下,我可是要把你千刀万剐了”
“可...可如今真的进不得!陛下大朝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如今还在见两位大人呢,阿翁也不让我们打扰,事情严重了。”
卓尔一记眼刀飞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早膳,叹了口气。
喏喏道,“那些人给陛下使绊子,不知道又要纠缠到几时几刻”
......
半个时辰前。
宣政殿。
大朝会。
底下一群锦袍着身的人你来我往,眼波流转,时不时抬眼点颌、觑视上首之人。
或有暗自窃喜者,或有惴惴不安者,或有看好戏者、担忧者。
一时间,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所为何事,大家都有所耳闻,低沉的气压笼罩着朝堂。
孟青阳面色平静,手中掂着那几份奏折,一步一步走下高阶。
孟青阳京畿府尹顾朝恒、户部侍郎胡秉生。
“臣在”
“臣...臣在”
孟青阳呵,果真是好啊
孟青阳眼皮子底下的乱子,皇城根下,孤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孟青阳若非瞒不住了,岂非要这京城翻了天!
那一沓奏折飞絮一般刮过二人面颊,火辣辣的疼。
“陛下赎罪!”
孟青阳你们有何颜面求饶?
孟青阳你们的命贵的很!那些流民的命,便不是命?
“陛下!陛下赎罪!”
“各州府遇上灾难,流民或多或少来京避难,官员救护都是有例可循的,可不知为何,三州五府都落实了朝堂赈济钱粮,再有御史巡视,有李如晖作例,底下是断不敢再有错处的,各府上报:也是并无罹患暴乱、贪污腐败之人”
“老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可不知为何,这十几日内,流民激增,时有滋生暴徒之事,一一镇压,按律法处置后,也是不断绝。”
“陛下明鉴,这其中并无暴力镇压或黑吏乱民之事,臣怀疑...”
孟青阳你怀疑其中有人故意滋事、乱我京畿?
“此事已在调查,微臣已经协同吏部、刑部追查,望陛下宽宥”
孟青阳准
孟青阳你们的官帽孤先留着,各部先妥善处置流民,查验户籍,一切按律处置,十日之内我要个结果。
.........
立政殿内。
青阳刚会过大臣,神色倦怠地背靠在后。
阿翁打帘进来见一地散乱的折子、纸笔,慌忙搁下手中的吃食、蹲下捡点起来。
这几日的事情他看在眼里,自是心疼不已。
“气大伤身,陛下应当善自珍重”
心知:科考不过这两三日,偏底下流民作乱。
搁下叠好的折子,正要宽慰几句,殿外清亮的嗓音拔高,打断了他的话头。
.......
“参加信王殿下!”
“殿下,陛下吩咐:今日疲乏想歇着了,概不见客”
司玄本王有要事求见陛下!
阿翁诧异外间,抬首只瞥见帝王冠后之人出奇的平静,并不言语。
只盯着案牍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一卷《群书治要》。
...
两下联系起来,阿翁自然猜得到司玄来意,知道此刻孟青阳未必想见信王,柔声问道,“陛下不想被打扰,阿翁这便去回了信王殿下?”
默然一会儿,赤黑官锦之人见她并无其他吩咐,正要施礼踏出。
才转身折几步出去,余光中那撑着桌案起身,摇摇欲坠的一抹朱红便轰然砸在了地上。
“陛下!”
阿翁惊叫出声,立刻转身跑过去,一道橙红身影似利箭飞过。
不一会儿立政殿充斥着慌乱急措的脚步和嘶吼。
司玄陛下!
司玄陛下!
司玄跪坐在地搂起她的身子,贴近了脸,才看清她的模样:唇干涩微白,整个人都在发烫,鼻息间粗重的热气灼烧着他触碰的肌肤,也烧红了他的瞳孔:
司玄青阳!青阳!青阳你别吓我,青阳!
司玄太医!
司玄太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