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射杀

从聚落到北边室韦族的道路不多，按照汉人商队路过的地块，穆金和摩会一路北上，不过多久就找到了那群抢夺物资的室韦人。他们一共五个人，两匹马后拉着的是他们从聚落居民手里抢来的货物。

树林里静谧而又葱郁，密密层层，树影婆娑。高大的树木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宛如蜿蜒不尽的翠绿的原始森林。这确实给他们创造了良好的隐蔽环境。

两人将马置于百米开外的隐蔽草丛，身着淡绿色的斗篷，然后悄悄观察着几个在树荫下停下马歇脚的几个“强盗”。

一个强壮的汉子打开一包甜食，将里面的饼分给几个弟兄，然后自己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此刻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

穆金拿出临走时凯丝给他的药瓶，对旁边的摩会问道:“箭带来了吧？”

“带来了。”摩会拿出随身携带的弓箭。

穆金将药瓶的盖子打开，将药粉撒到箭头上。

“这药立刻见效。”穆金想起凯丝递药时的场景，“我以前和村里的郎中经常去林子采药，会些骑术，而且熟路，我去你们营地叫人吧。”

他倒是有些后悔让一个姑娘家冒险了。

“你是想?”摩会的话语打断了穆金的回忆。

“只能射一发，不要射人，目标是两匹马，有凯丝的药粉，只要一发就能毙命。等下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愤怒，记住藏好，如果实在藏不住就撤到放马的草丛骑马离开。我们的目的是减慢他们的脚程，撑到弟兄们过来。”穆金轻声说道。

“……”摩会看着眼前的两匹马，要一箭击中两个目标，必定要穿过第一个目标。他知道，一发过后敌人警惕性会上升，如果再来一发，他们就会被发现。

从眼部贯穿，应该就可以穿过第一匹马。摩会想着。但他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虽然跟隼大哥学了很久，但是他还是没能到达大哥的高度。这真是个不小的挑战。

全神贯注，手不要抖，你的目标不是整个猎物，而是他们的眼睛，你的眼睛盯着猎物的眼睛，把猎物的眼睛想象成平时练习的红靶心。想起隼大哥教他的场景，摩会缓缓举起手上的弓箭。

这次他肯定也可以的。

空气仿佛一时间停住了，只留下树叶在林间发出沙沙的响声。

嗖——

一支箭划破虚空，将空气中的气流斩了开来。

嘶——

马匹发出惨烈的叫喊，随之倒地。刚刚还在闲情逸致吃东西的几个室韦人立刻警觉了起来，快速拿起矛左右张望，四周密林环绕，只留下风吹草动的声音。

其中一个室韦人上前查看马匹的状况——其中一匹马被箭贯穿眼部，第二匹则被同一支箭刺伤。虽看似不是致命伤，但伤口处泛紫，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正常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匹马可以说都已经不能用了，他们看着一车的货物，没法用马匹拉回去，只能靠人力拉回去。

几个室韦人肯定是不甘心的，用矛向周围的草丛刺了刺。穆金和摩会屏住呼吸，以浓密的树丛做掩护，往百米开外的马匹方向撤了撤。如果被发现了，他们就立刻骑马跑，室韦人少了马，肯定是跑不过他们的。

两人看着眼前的几个室韦人，紧张得心脏都要提到节骨眼上了。好在他们没发现什么就又回去了，应该是不清楚对手有多少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贸然散开对他们很不利。

他们很快聚到了一起，好像是在商量怎么运货物。没过多久，他们将两匹马丢弃在野外，有几个人推着马车，有几个人继续拿着矛护着同伴，一起离开了。

穆金和摩会松了一口气，顺着路找到自己的马。穆金骑上马道:“我们在此稍微等等赶来的弟兄们，凯丝熟路，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希望赶得上吧。”摩会担忧地说。

— — — —

过了一段时间，远方果然来了一队人马。

“穆金!”凯丝自远方骑马而来，她的身后是十几个熟悉的鹰师兄弟，“我把你的兄弟们带来了。”

“穆金，那几个抢货物的畜生在哪？”一个士兵摩拳擦掌，好像已经忍不住开打了。

穆金看了看日头，说:“你们跟我来，我们干掉了他们的马匹，按脚程应该还没能离开契丹境内。”

说罢，一队人便骑马顺路往前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