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三,冷若心出嫁的日子。
她坐在镜子前,面具放在桌上,铜镜映射出她那张残坏的脸,左脸如仙,右脸如魔。
那只素白纤细的手缓缓覆上右边狰狞的伤疤,有些硌手。
她罗刹之名传了七年,不长不短,却正好让世人都忘了那个曾经的冷若心,那个女子,早已在世人的心中死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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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霞帔,一身火红的嫁衣,从来都是女子最向往的美好,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穿上这身衣服的模样,那时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很美,美的不可方物。
然而,现在看来,多么讽刺可笑,她变得那么狰狞可怖,美丽,早已离她而去。
麻木的戴上银制的面具,像一具可悲的木偶,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到了苏府,行了婚礼,坐在喜床上,一动不动。
她想着等苏清安来了她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她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准备。
可她没想到,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开这扇门,没有踏足这房间一步。
最终,她自己将盖头掀开,将那大红的衣裳换了下来,换上常服,摘了那些个繁琐的头饰,自己盘好了发髻,出了房门,却发现苏清安躺在院里的一株绛桃树下,身边是一堆空荡的酒坛。
冷若心握了握拳,走向苏清安,将他扶到房间,给他更衣,给他擦身,许是他喝的太多了,睡得死沉,没有丝毫反应。
她自己去了苏扬夫妇的院子请安,苏扬见只有她一人,
苏扬不禁问到:“心儿,清安呢?”
冷若心“他昨个儿喝的多了,现在还睡着呢,我看他睡得熟,就没叫他起来。”
冷若心敬了茶,福了礼,才对苏扬说。
苏扬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他一早就听院子里的婢子说了,他那儿子一整晚都未踏足那间婚房。
苏夫人有些心疼的看着冷若心,拉了她到身边,握着她的手。
苏夫人“既然嫁了进来,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孩子,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我们为你做主。”
冷若心“婆婆哪里的话,我能有什么委屈,您想多了。”
冷若心笑了笑,另一只手握了握苏夫人。
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深深刺痛了苏扬夫妇的心,他们二人,心中满是对面前这个虽已出嫁,却还是完璧之身的姑娘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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