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唯一没有恐惧感的是李仁轨胯下的那匹母马,它发春般地拼命狂叫,每叫一声对面海兽座下的避水兽就有要往前冲过来的迹象,但都被海兽们紧勒的缰绳给制止住了。李仁轨似乎看出了一点小名堂,他不想让海兽先发制人,只好拼死一搏,双腿猛地一夹马小肮,母马马上纵跃起来。那些避水兽们啥也管不住了,驮着海兽们毫无章法地冲李仁轨奔了过来。
神兽们来势汹汹,火光照耀着它们的头部,越发显得恐怖人。眼看着神兽们抽出了刀刃,李仁轨也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他猛地一刀扎在小母马的背脊上,突如其来的刺脊之痛让小母马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它剧烈地抖动着身子,想把李仁轨给甩落地。避水兽们眼见心上人受刑法,突然止蹄不前,心慌意乱地跟着哀鸣起来。一只海兽一不留神从坐骑上滚落下来,它的头颅从脖子上跌落,一路滚到李仁轨脚旁。失去头颅的身子却慌忙从地上爬起,重新骑上坐骑。
李仁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哈哈大笑着从地上拎起那个头颅左右端详一番,厉声喝道:“海兽是假的!后面的刀客听令,迅速拿下这伙海盗,将功补过饶你们不死!”刀客们看清了李仁轨手中的面具,这才大喊一声,扑向一丈之外的海兽们。海兽们想迎战,但坐骑们却不听使唤,它们正甜蜜地对望着眼前的小母马,海兽们只得下马迎敌。
他们灵活地取下背后的乌龟壳拿在左手当盾,右手举起弯刀砍杀,刀客们刀法精准,个个都是严加训练的刺史护卫,对付海兽们绰绰有余。不过由于海兽们过于矮小,拼搏起来刀客们感到特别吃力,有种像孩童击打土拨鼠的感觉,若多个洞口,不知土拨鼠将从哪个洞口探出头来。不过高手终归是高手,几个来回后,海兽们无一逃脱,全部被生擒,刀客们下跪向李仁轨请罪。
突然李仁轨喊道:“夺下他们的刀!”可是已经晚了,还是有几名海兽趁刀客们下跪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地上的弯刀,切入自己的腹部,切腹的海兽浑身抽搐倒在血污之中。李仁轨一声叹息,命刀客将剩余的几名海兽看好,等天亮之后再做论断。
登州城内,刺史府门外,李仁轨亲自揭开海兽们头上的面具,城内外的百姓刚开始还躲得远远的,后来看到海兽头上的面具真的被拔掉后,才凑近前来观望。那是几张成熟男人的面孔,却显得如同凶神恶煞,可笑的是那些男人一个个身材矮小,而这种身高与体貌很符合临海一个岛国中的岛民。“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倭奴人!”秦柏松拍着手笑道。冷不防被对面的一个倭奴人突然张嘴朝秦柏松的手指咬去:“八格!”秦柏松惊叫一声,随即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娘的!你一张嘴爷爷我就知道你是倭奴人!不过有人看到他们从海里冒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李兄你知道吗?”“事情很明了,倭人只选择在大雾或者黑夜登陆,就说明他们想营造一种神秘恐怖的氛围,实际上他们乘坐了大船过来,并把木筏并联在一起,藏在浅水处,然后戴上这种用猪尿泡缝制的面具,踏着木筏上岸。有夜色做掩护或者在大雾缭绕中,人在海岸无法看清海上的船只,却只能看到他们踏在木筏上奔跑的状态,由远及近,看起来就像是从水里冒出来一样。如果不小心掉进海水里也淹不死,面具上都连上了8根通气用的管子,就像触角一样。他们故弄玄虚,用一些大鱼的皮缝制了一层外皮,包裹在这些雄性果下马身上……”李仁轨一一讲解说。
“真卑鄙!漂洋过海就是为了上登州掳掠劫杀来了,还装神兽?谁说给你听关于神兽的传说的?”秦柏松说着不解气上前又是几脚。“这些倭国人很精明,时时刻刻都在学习我大唐礼仪文化,从登州劫掠而来的钱财货物都通过大船从渤海运回了他们的国土。”李仁轨面露忧色地说。
破了这起神兽案子后,朝廷大为震惊,随即派了重兵把守沿海防线一带。秦柏松疏于职守并且意图刺杀朝廷官员,被贬到边疆充军,而李仁轨重新受到朝廷重用,被任命为海事都督一职,专门镇守打击欲上岸作乱之“海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