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黎喝过药靠在床边,换了干衣服稍微舒服了点。头发还在滴水,双眼无神。头一次体会到被人背地支配的恐怖,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虽然有意识,但是只会按照指令行动。
伯良喝了。
暮黎接过药碗,一口喝下望向门外熄灭的火堆。官兵开始不断搜查。伯良看着暮黎心里很难受,说到底她也没必要去替女帝挡灾。也只有现在感觉,她真的才与年龄相符,懂的害怕。
伯良这么听话。
暮黎累了,就是你说把我扔水池子里的,呵。
伯良白眼狼,要不是我你就被烧死了。不过要不是墨辰,你也就交代在这了。
暮黎谢谢。
墨辰你感觉怎么样?
暮黎我看见了,你用司盘下面的刀片把手腕划伤了,给我看看。
墨辰伸出手腕,一条平整墨红色凝固的血痕,旁边还有许多之前留下的伤痕。暮黎拿着药粉看了看倒上去,用自己的发带绑了起来。
暮黎原来如此,我说过,要是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守不住就不用当这个女帝了。谢还是要说的,下次别用你的命换我的,又不值钱。
伯良你的命不值钱吗?
暮黎不值。
暮黎整个人靠在床边,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说怕到时真的怕,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多余时间让她忙里偷闲。
伯良搭着墨辰的脉,把配好的药塞给他。人也就尽数散去。蝉花去取些吃的来,这样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伯良打了个喷嚏,两个人四目相对。
暮黎你不去换衣服?
伯良蝉花去拿了,你,在后怕?
伯良在脑中搜索着能安慰人的词汇,却难以表达,不过再听见一句话之后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暮黎我想,他能给我下蛊,我就不能下回去吗?
伯良你才是一肚子坏水吧!蛊术是邪术,你身为君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暮黎我说了也没有个雷劈下来啊!
伯良他就该彻底点,把你心智给抹除。你是不知道你力气多大!你个狍子!三个人,三个人拦不住你一个。我真是不知道你被激发了什么潜力。
暮黎你才是傻狍子!
伯良给你下蛊那人才是傻狍子!他祖坟都冒了黑烟了!
暮黎你身为药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过我喜欢!
伯良你...无可救药。
伯良脸颊上的绯红转瞬即逝,蝉花拿着糖饼和粥过来,两个人吃着,看了看对方的吃相互相嘲笑。
暮黎饿死鬼!
伯良白眼狼!
蝉花你们好好吃饭!
两人不说话,看着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饼,伯良放下筷子,暮黎掰了一半给他。
暮黎一人一半不打架。
伯良接过饼,换了衣服看着在发呆的暮黎。盯...
伯良过来,坐下,换药...懂?
暮黎就尴尬的坐在他面前,伯良伸手去解她腰间的系带,又把手收回来。这也不比她晕着的时候。
蝉花我来吧。麻烦药师回避一下。
半解衣衫的暮黎坐在床上,脸转过去不去看伯良,消毒和上药的时候都是硬挺着,手死死攥着被子。伯良换完药便出去等待。
蝉花帮她穿好衣服,暮黎窝在被子里,脑子里再次闪过那蛇的影子,头疼欲裂。起身打翻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想要清醒却怎样也做不到,两个人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就像是被逼着跳入悬崖的感觉。
伯良没事了,没有人能伤害你。
伯良冲进来在后面抱住她。喊着话,暮黎转成全墨色的瞳孔才平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