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排风回到房中,挑灯看了一宿《逍遥游》,字她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她就不是很懂了,耶律皓南想借此表达什么意思,她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只叹自己读书不多,胸无点墨,才疏学浅。
不知不觉,已是东窗将白,晨光初现。
“哟,天还没大亮就看书,不去找你的八姐九姐了?”
杨排风闻声望去,见明旌趴在她窗前,正揉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明旌。”杨排风一喜,明旌是耶律皓南身边的人,没准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杨排风兴冲冲地打开房门,将手中的《南华经》翻开,指着第一篇问道:“明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明旌睡眼惺忪,有些恍惚,顺着杨排风指尖看去,打着哈欠念道:“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这不是《逍遥游》吗?你看这个干嘛?”
“你别管我要干嘛,告诉我这什么意思就好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少主,他才喜欢看这些奥妙无穷的文章,你去问他好了,他还没去上朝呢。”
杨排风泄气,嘀咕道:“就他让我琢磨的。”
“少主还喜欢耍这样的花枪?”明旌一脸古怪地瞅着杨排风,然后又不可思议地望了望耶律皓南房间的方向,感慨道:“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别乱想,这是他给我的提示。”
“提示?”明旌不消想都知道是什么事情的提示,他沉着脸道:“那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杨排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就记得担心八姐他们了,忘了明旌如此仇恨杨家,略带歉意地看着明旌:“对不起啊明旌,我不是有意的。”
明旌没有理会,抹了一把脸,转身离开,杨排风追了上去,但无论说什么,明旌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到达前厅之时,正好遇见耶律皓南要出门。
“少主,我先出去了。”明旌说完就加快脚步,匆匆而去。
没错过明旌脸上的不快,耶律皓南握住胸前的狼牙项链,轻轻捏动,略一思量后,将注意力转到杨排风身上,看到她手中的《南华经》,薄唇扬起,冷意侵染笑容:“看来你是有所待者,我的提示你参悟不透。”
“耶律皓南,”杨排风挡住耶律皓南的去路,站在台阶之下,抬首望着他说道:“我没你博学,也没你懂的那么多,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拐弯抹角?”
耶律皓南微微倾下身,逼视着杨排风,夺过她手中的《南华经》,道:“无知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你们杨家的家风,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收到杨排风的瞪视与怒意,耶律皓南反而笑了:“又瞪我?要不要顺便再骂我两句,哼,你们杨家教出来的人,除了会这些不着边际的招数,一点本事都没有。”
耶律皓南收起《南华经》,迈步而行,没有绕开杨排风,撞的她倒退了两步,才险险的站稳在台阶之下。
“我布了阵,你若悟不透,即使找到他们,也永远出不了阵。”
人声远去,杨排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抽光了气力,无力地坐在台阶之上。
他布了阵,可她不是少夫人,不懂如何破阵,连他给的那句提示的字面意思什么都不知道,她岂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