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六）

试炼，是幽冥教对孩子们实行人兽血脉交融时，一个充满诱惑与误导，强调祸福由天的宿命论以抬高身价，洗刷自身罪恶的用语。

　　宿命论是幽冥教人判断命轮、执行门规的基础理论。他们认为每个人出生时是独一无二的，人们的天赋出身决定了他们修行的上下界限。于是他们得出命由天定的观念，以一个所谓命盘的词汇概括！

　　荒谬的是，他们对理论反推逆行，灌输给用作与仙无缘字样打发的大都出身穷苦的孩童另一种极端思想。

　　张处元用衣襟擦开方才戏水打湿的双手，眯了眯眼睛，站起身远远地端量道:“常听教内的老头子念叨，人一降生，命盘就是被天道刻录好的。想要改变命途，只能借助强大的外力结合，把现有的命盘打破后重新组合，这难道就是试炼之后重获新生的力量吗！”

　　“张处玄，你个傻子，你压根不懂试炼意味什么！”王宜坡对张处玄的肯定丝毫不感兴趣，怒吼着，发泄出积攒多天的愤怒。气势磅礴的声音卷起一阵气流，掀起一层波浪，打湿了潭边张处玄的鞋袜。

　　“意味着我要超越你！”张处玄迷之自信道。

　　“你不要命了。你知道有多少心怀侥幸的小伙伴，因接受试炼被魔兽吞噬！”子嫣冉有些坐不住了，大声呵责。

　　张处玄像被幽冥教的老头灌了迷魂汤，仰着嘴角决绝地说:“他们被吞噬，是他们无能。我爹告诉，只要成功，我就能轻易登上仙灵第一首富的宝座，谁也别想阻止我！。”

　　三人轮番上阵，苦劝无果。姜之澜爆出猛料，说出试炼的残忍真相:“曾经有几百个孩子一同参加了试炼，活下来，就我，嫣冉，和宜坡三人，你觉得你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没试，谁知道！你总么这么确信我不会像你们活下来，我知道，你们是在害怕，害怕我超越你们，夺了你们的宠！”不知者无畏，张处玄口无遮拦地说。

　　王义坡气红了脸，要不是念着同生共死的情谊，早就二话不说一拳冲向那口出狂言的张处玄，把他打得头破血流连他爸妈都不认识。

　　“超越，你觉得你这破身子别说承受住魔兽的利爪，能受了我一拳吗。”王义坡亮出沙包大的拳头，恶语相向。

　　张处玄刚见识过碎石的拳力，吓得向后站了站，信念一点也不动摇，像个无畏的斗士道“你就算是打垮了我的躯体，也永远打不垮了我的意志！”

　　“看来你是要逼我打你！”说着，王义坡从石床上一蹦而下。

　　姜之澜和子嫣冉不做阻拦，像个路人看着这出闹剧，或许小小年纪的他们已经意识到:经常做梦的人，只能用现实的重击，才能把他们捶醒。

　　公孙雨柔摸着风萧筱冷的发抖的身子哭得更凶了，对着四个孩子哭嚷着:“哥哥姐姐们，你们别吵了，快救救这位姐姐吧！”

　　一遇难题，张处玄些许诚实中夹杂漠然，道:”你可别指望我！我又不认识她，干嘛救她。再者，我一个八岁小孩，啥也不会，救人，总么可能！”

　　”雨柔，虽然张处玄说话刺耳，确有几分道理。这怪洞冷清的吓人，除了石头就是死水，我们不是缺少救她的心，少的是救她的能力。”王宜坡望着奇异怪状的钟乳石柱和潭水感受到一丝绝望。

　　公孙雨柔哭花的双目，乞向姜之澜和子嫣冉，一手拉着他们的一只胳膊:“之澜哥哥，嫣冉姐姐，我们中就属你俩最聪明！”

　　“雨柔，我也没办法！”子嫣冉眉目一转，看向一侧的姜之澜:“姜哥哥，你出身医学世家，自幼通读医书，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先看看吧。”姜之澜移步石床边，手指按在风萧筱的玉腕上，诊断道:“中的尸毒无疑，还好未入五脏六腑。可这姐姐脉象微弱，随时有可能咽气。”

　　“你有办法吗。”三个孩子几乎同时出声问道。

　　姜之澜有条不紊地回道:“尸毒性属阴寒邪毒，唯一的法子要用纯刚至阳的药物克制。”

　　“之澜哥哥，男童的血算不算纯刚至阳之物。”子嫣冉突发奇想道。

　　“有刚阳之纯，却未达极致！口说无凭，不如一试。”姜之澜伸出虎爪，锋利的爪子在手掌上划开一道血红的口子，鲜血汨汨渗出。

　　姜之澜快速撸起衣袖，左手握着伤口的远心端让鲜血呈水滴状流淌，忍着剧痛道:嫣冉，快扳开姐姐的嘴！”

　　子嫣冉一刻儿不容犹豫，听话照做。

　　姜之澜顿时松开左手，血液像倾倒的红酒，涌入风萧筱的口腔进而送往全身。

　　不多会儿，流淌着伤口就因姜之澜的超强的自愈能力结下了疤痕。

　　四个人八目相视，很是惊奇。

　　”姜哥哥，你在试炼之前，那群坏人有没有给你进行药浴？”想起自己融合之前的经历，心细的子嫣冉忍不住提出这样一个疑问。

　　姜之澜，摸着右掌上褪去的疤痕，深陷回忆，目光变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

　　不大时，他又活力满满地开腔道:“有的。不吃不喝连续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药浴。那时记得饿得，我把桶里的水和煮用的药材一贯吃了个精光。现在一想，那么苦的药，打死我也吃不下，大概这是求生的本能吧！”

　　“我也是。”王义坡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傻乎乎地笑着。

　　公孙雨柔没有与三人玩闹的心情，她把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风萧筱的身上，她期盼着奇迹的降临。

　　“咳咳。”几声虚弱的喘息，从风萧筱的口中传出。

　　三个孩子都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围到了石床边。

　　姜之澜再次号脉，发觉强盛的尸毒失了些扩散的趋势，相较之前脉象有力多了点。

　　“之澜哥，是血奏效了吗。”公孙雨柔红红的眼眶不消，担忧之色已然抛去。

　　“准确来说，要感谢那几个强行让我泡药的怪老头子！我经过长时间的浸泡药浴，刚烈的药物不仅强化了我的身体，还入了我的血液，变成了能够治病的药引！”

　　这难道是一种宿命，姜之澜对自己的作答有了新的思考，机缘天命，天机难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