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雷狮是个好人吗?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我又该从哪里知道?
雷狮海盗团不是邪恶的象征吗?他们杀伤夺掠哪一个没做过?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我看到他们四个坐在旁边烤串,我才想起来我刚刚晕过去了,没死还真是万幸,旁边有一堆火,我暗暗想这样烤出来的串能好吃才怪。
“醒了就别装睡,你那拙劣的演技当我们谁看不出来?”
雷狮嫌弃地对我说,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嫌弃,感觉还是头痛,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尽管额头有一块冰凉的布敷在上面,无奖竞猜是谁放的?
我抬起一只手,盯着雷狮,他很嫌弃我,叫我不要太嚣张,我说我真的没力气,他啧了一声抓住我的手腕一使劲把我给拽起来,因为他这个力道我感觉他要把我拎起来甩火堆里去。
额头上的湿毛巾滑落到怀里,我问雷狮这是谁放的,他看了一眼卡米尔,我也看向卡米尔,卡米尔压低帽子回避我的目光。
我感动地看着他,雷狮吐槽我的眼神很肉麻,我吐了一口气说他什么也不懂。
他冷笑一声说他当然不懂我们这些乱用感情行事的杂碎是怎么想的,脑子被雷劈了才会这么多愁善感。
我缩起身子没说话。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的观念里,在凹凸大赛的规则里,更是在他们宇宙海盗的价值观里,优柔寡断是大忌,会这样行事的大多数是弱者,剩下的弱者都在苟延残喘,我就是那些剩下的弱者之一。
“别闲着,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对,对,对,给你们当厨子呗,工具人就工具人吧,我因为翻白眼会头痛强忍着没翻白眼接过烤串。
吃吧吃吧我感冒了我烤的串带上了我的病毒吃不死你们。
我带着怨恨烤串。
把它们放在架子上在翻面的空隙中我转头看雷狮,不是我有病谁能拒绝美男颜值暴击?这个男人长得太帅了,他拎起一罐啤酒单手打开,他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指很修长,我他妈怎么就不能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是长这么好看我读什么书高什么考有这张脸我一天换三个对象。
“糊了。”
闻到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他发现我在盯着他看,我脸都羞红了,赶紧把烤串翻面但背后都烤黑了,我有些尴尬地回头看雷狮,完了我最后一点用处都没了我命数已尽要死了。
雷狮叫我继续烤,焦了的留给佩利吃。
我一愣瞳孔微震心想雷狮可真是个好老大。
最后烤完所有串食指和拇指的皮都痛得感觉要被磨掉一层,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轻轻摩挲着两根手指。
佩利粘过来问我怎么不吃,我说我好难受吃不下油腻的东西,我的天他好大只,雷狮海盗团绝无丑逼更无一般人,他凑的好近把脸埋进我的颈窝里嗅嗅,我脸本来就烫感觉又提高了一个温度。
他说我身上的味道好特殊,他从来没闻过,甚至没有闻过类似的,我红着脸挠挠头说有吗哈哈,他还说黑眼睛好特别,几乎没见过。
因为我是普通人啊,我这么想,没有说这句话,我说我哪个星球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我的家人也是。
提到家人,我愣了一下,我怕自己说错话,赶紧说我周围的人都是黑眼睛黑头发的,还有人傻不拉几的去染头发结果翻车了还把发质弄差了头顶弄秃了。
他一直坐在我旁边很认真地听我讲,我提到头发时顺手摸了一把他的高马尾,他头发好多。
“你是哪个星球来的啊?资料上没有显示,听你介绍感觉也没听说过。”
我沉默了两秒。
“一个很远很远的星球,它的体力很小很小,它很黯淡,黯淡得毫不起眼。”
我骗人,地球明明是很漂亮的不规则球体,上面也住了很多很多人。
我觉得他还想问什么,他想问什么?那个星球到底在哪里?我为什么来参加凹凸大赛?
我说我不舒服先走了,自从被雷狮发现我偷看他我的眼神再也不敢往他的方向瞟。
站起来即使头晕走得摇摇晃晃但还是走得很快。
走到前面的一片树林里,我闭着眼睛走了几步,头还是好痛,还是得去吃点药。
我转过身想往凹凸大厅的方向走,但一转头就看到雷狮的锤子向我砸过来我震惊得连头痛都顾不上了,完了完了烤串烤砸了他发现我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想往后躲但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没打到我迅速换了个方向往地上砸,他的动作好麻利好流畅就像充了年度会员的蓝光影像一样。
我怎么觉得他是真的要打死我,我翻了个身爬起来往前跑。
他还真他妈的追过来了,用银丝绕在树上缠住他的手臂,没用,元力太虚弱缠上他的那一刻就被扯断。
我大脑已经糊得和一滩粥一样了,腹部又传来胀痛感,在他挥动锤子之前往前倾抓着他的衣领把用银丝编制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他冷漠地看着我,我喘着粗气盯着他,他问我怎么不用力,我还在喘气,我没说我不敢杀人。
我突然感觉头晕,真的是那种双眼冒金星的状态,有两股凉丝丝的液体从鼻腔内流出,我松开他的衣领摸了摸鼻子下面,为什么会流鼻血?
我突然腿软,拽着他的领子倒在地上,他闷哼了一声,撑在我身上。
雷狮突然向我伸手,我习惯性地挡住却被他抓住手腕,另一只手想掰开他的手又被他单手抓住,他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我的两只手的手腕,我双手被他按着压在头顶上方。
“反应迟钝,优柔寡断,不堪一击,弱不禁风。”
他冷哼一声。
“连手腕手臂力量都这么差劲,要不是看你不懂贵族礼仪我还倒真怀疑你是哪个大家族的大小姐跑出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雷狮现在好吓人,我不敢说话,被他的气场包围真的好可怕,被他完全压制真的好可怕,他现在完全可以杀了我,我暗暗感觉到命运实际上把握在我自己手里,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才没有我这么没用的大小姐。”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自嘲般地笑话我自己,他还是紧紧按住我的手不动,说了一句疯子。
疯子,凹凸大赛里谁不是呢,原来我也是吗。
“你和安迷修什么关系?”
我有点迷惑,问这个干什么?我说就普通的队友朋友关系啊。
“我看到你亲他了。”
我头好晕,雷狮看到我亲安迷修。
“你和他什么关系?你是他爱人?”
我否认了他。
“不,我不是,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我不再回避他的目光,强硬的与他对视,他紧盯着我,我感觉血干在皮肤上结成一块一块。
他问我为什么亲安迷修,我说没为什么,我喝醉了,看他顺眼就亲了一下,亲脸也没什么吧?
我挑衅般地仰起头把我的脸和雷狮的脸凑近,他的五官立体俊美得像人工合成,我害怕得不行,脸部温度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上升。我不能体现出我怕他,我不怕他。但我还是怕他。
他没有缩回去也没有往前靠,我们的唇靠的很近,我如果再往前一点点就能亲上去。
“你的元力很杂乱,杂乱而又生疏得不像你身上的元力。”
雷狮好敏感,他怎么会做海盗呢?他的心思和观察力细腻得剥开了包裹着我内心真相的一层又一层,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统治者,但事实上他不会去的。
我觉得我差点哭出来,他松开我的手,我的大臂已经酸痛得动不了了,他的头巾末端垂到地上,弄脏了吗?
“你不适合凹凸大赛。”
很遗憾你是第二个说这句话的人。
他的脸突然靠近,说话的气息呼在我脸上,他又喝酒了。
“你迟早要学会杀人,除非你甘心被淘汰。”
我感觉我的大脑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不需要我杀人,我情愿多一天不杀人。”
雷狮站起来顺便抓住我的手臂把我给拉起来,他笑了,笑声很真实很爽朗。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那会是你的首秀,不是吗?”
他紧握锤子勾起嘴角回头看了我一眼。
雷狮今天好像一个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