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也,天朗气清。
木桩高矮不一,粗细不致,七星之势的无规律运动下隐有风声呼啸。
非风动,是人行。
风萧声动,步调不一。狭路相逢似要决出高下般剑拔弩张。顺势起步,碰撞交叠,一阵又一阵强大的韵力从中震荡开来,吹的旁边白杨哗哗作响。
一次又一次碰撞中寻出默契,步调趋同,锐意高昂者渐收锋芒。郁静低沉者渐起风云,向同一方向转变。汇聚成了一束风的独奏。
白杨树浓密的阴凉下,有猫倚树,半眯着眼小憩,有猫双手环臂,目光未离木桩,出声道:
“此曲甚美。”
“美不过高山流水遇知音,青梅竹马两无猜。”唤朝生打了个哈欠,睁开朦胧睡眼,迷瞪瞪回了一句。
女子轻笑:“何人青梅?何人竹马?两个可都是姑娘家。”
唤朝生一噎:“愚弟的意思是,姑娘们从小一起长大,怕是分不得。”
女子叹道:“师弟之意,吾怎不知?奈何大师兄他…唉,提议永不插手猫土之事,歃血为盟的是他,如今命我来此,带百丫头回去的也是他。”
忆往昔,不由得暗骂自己当时的冲动,怎的听了大师兄的三言两语,便觉着离开十二宗任其发展是件极好的事。若当时再坚持一下,如今也不必苦恼于誓约之戒,眼睁睁看着十二宗堕落至今而余力不足。
唤朝生伸伸懒腰,随手从地上拔了根青草,放进嘴里嚼着,漫不经心的模样并不像在考虑女子的要求。
“耳根子软。”半晌,他悠然道,“听小崽子们胡噙几句就心软的主。”
女子沉默不语,听唤朝生又道:“非师弟不愿,只是十二宗又当又立。先前以私通混沌为名抄了百家,今是魇足了,又想着猫土离不得百家…毕竟同那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小阿离是百家唯一留下的嫡系血脉,我等不能看着百家消失于猫土。”
“她总是要去见着世间的。”
唤朝生挑眉,警告道:“历代百家嫡系,虽不世出者居多,但涉世者无不是掀过大风浪的。”
女子不置可否。
出域一事,便已搁置下来。
风止,人驻,木桩上这才显出两个女童的身影。均是五六岁的年龄,身形相仿,气韵初显,便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
略年长的女童白发及肩,干净利落,暗金色的瞳孔中是一片漠然。玄色束腰裙以金丝饰边,恰过脚踝,阴郁沉静,是与生俱来的傲然。
年幼的女童与之倒是个相反的极端,黑发略长,青丝分股,结鬟于顶,以蓝白色珠花浅饰,自然垂下,银饰束结肖尾,垂于肩上。一袭水蓝色儒裙,裙摆处繁花盛放作缀,黑色眼眸常年带笑,脸上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是每个人见到都忍不住夸一句玉雪可爱的引人注目。
“汝知,此猫名讳?意欲何为?”
“不知。”
她们的对话带着极难理解的晦涩,不似其年龄般稚嫩。
(天日昭昭重修中,更新缓慢,各位凑合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