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迎着三判官希冀目光姗姗来迟的。
百离擦了擦一路奔袭而从额头上急速沁出的汗水,来不及和迎上来的三判官寒暄一阵,直截了当了询问:
“消息可都封住了?”
“您放心,我等在发现之后便封锁了宗宫,并无他人知晓。”烛龙立刻回道,却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捂着自己的头,险些哭出声来:“别人耍酒疯要酒,判大人是要命啊!”
低声嘱咐烛龙一句记得去药房拿药,百离拢了拢发髻,疾步迈入宗宫大门,独留斜阳拉长的影子从三判官面前缓缓移动,最终不见踪影。
烛龙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刚要向两位同僚道一声,自己去药房里讨些药膏抹抹,方才那坛子属实把他砸痛了,不料话还未出口,肩膀就被一只手搭上了:
“烛龙大人,宗宫可是出什么事了?”
完蛋,又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僵硬的回过头来,烛龙挤出一丝微笑:“是教坊大人啊,宗宫好着呢,只是我等闲来无事,来大门前站一会儿,纳个凉。”
本初笑笑,推了推眼镜,镜片背光之下竟是瞧不见眼里的情绪:
“本官先前还纳闷宗主为何会特地来我那小小的教坊讨酒,方才见祭酒大人匆匆忙的赶过来,心里倒是有了猜测,宗主喝酒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本初倒也未过多迟疑,作势便要强闯宗宫,三判官忙然拦住,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三位何故如此提防本官?”本初是极为不解自己与百离同为猫却不同命的待遇的,默默反思是否是自己哪一点做得有失妥当而引起了三判官的警惕,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得出声问道。
烛龙擦了擦额头上本就不存在的汗,无奈回道:“教坊大人对宗主的忠心日月可鉴,只是…大人现在进去的话,保不齐会…判大人的酒品您是知道的。”
“那就更要进去了,百祭酒一个女子怕是拦不住 ,本官进去给她搭把手。”
宗宫外已聚集了几只猫看热闹,再这样下去那群家伙迟早会得到消息。三判官没法,只能放行,且在本初临走前丢了个铁锅给他,对上本初疑惑的目光,烛龙苦笑道:
“教坊大人您用的到的。”
隔了老远便可听到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房顶的瓦瓷已被震塌下一个洞,百离悠悠然的站在房门口,并不急着进去。
见状,本初也不好上去打扰,拿着那极毁自己形象的铁锅愣愣站在原地,心理默默盘算着重建这屋子需要多少银两,半晌后得出结果,便幽幽来了一句:“祭酒大人,我支持您打宗主一顿。”
“多谢支持。”百离似笑非笑道,“教坊大人这铁锅,倒是挺适合炖猫的。”
“这…这可使不得。”本初连连摆手。
百离只是回以一声笑音,兀自走进屋内,本初见状忙然紧随其后。
前脚刚进门便是一股子气浪直冲面门而来,本初下意识的用锅挡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才明白。
原来烛龙说的会用上是这么个用法。
格挡了几个飞来的物件后,本初往百离的方向望了一望,就瞬间悲愤起来。
所有的东西都是冲自己打过来的,百离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毫发未伤。
“喝够了?”百离冷声道,语气中满是斥责,“若是还没喝够,我再给你买几坛,你去把阴霾山谷也拆了?”
无情一身红衣已经皱的不成样子,勉强睁开醉眼,模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那群老家伙有够烦人的。”
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百离无奈之下伸手搀扶,本初急忙上前准备搭把手,却被拒绝,眼睁睁看着百离将无情扶进内室,一脸绝望的做起刚刚百离吩咐下来的麻烦事。
整理屋子。
他不应这样的,在这节骨眼上。
既生气又免不了担忧,本初整理着屋子,大脑飞速旋转。
无情一向是分的清孰轻孰重的。
上任不久就醉酒,是容易被一些居心叵测的猫弹劾为玩忽职守,届时宗主之位便难保了。
只剩下还算完整的桌案了,本初喘了口气,缓步走向那里。
桌上是简单的紧,笔墨纸砚,上品宣纸上隐隐有墨香挥发而出,应是才画不久。
好奇心的牵引下,本初凑近,只一眼便将他震在原地,脑子里嗡地一声便炸了开来。
黑白墨画上赫然是百离。
右下角是两行威严至极的字迹。
“但闻书香近,墨中人无期。”
本初抖着手,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卷起,束好,一回头竟见百离已在身后。
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醒目的红痕,本初揣摩这应是无情捏的,转身将画卷藏于身后,强笑道:“祭酒大人。”
百离定定的看着他,忽而笑了:
“教坊大人,莫要用宗主欺负你那一套来欺负本官。”
“本官可从来没带过你脸上那东西。”
这话可太欺负人了,本初扶了扶眼镜,却只能赔笑,心中暗下决心,不敲无情个竹杠都对不起今天受的心理伤害。
【ps.本初是罩某《京剧猫:世道无平》文里的人物,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家伙信了?都给我去看!麻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