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原本拥挤嘈杂的凉亭只有一蓝一红一黑三道人影。
红衣人自顾自坐下,拿过桌案上空置的茶杯续满,自斟自饮,良久未曾言语。
许是见气氛沉默下来,魏君澜干咳两声,似有感慨,又似别有深意,道“几年未见,你变了许多。”
没有称谓,在场的三人却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魏少将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句平淡简单的反问,化解了试探,却又蕴含着莫名的情绪。
八年过去了,曾经天真无邪的孩子如今已长大,过往的欢乐、痛苦或许早被这时光的鸿沟磨灭,谁又能说自己还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模样与心态、一成不变呢?
…………
“难怪这几天本王请你出门都被推脱,原来是你姐姐回府了,可以啊你傅允,有了姐姐忘了兄弟。”
一行人被将离带到另一处花亭,宸云逸拉着傅允坠在最后,离众人四五步远,边走边低声埋怨。
“那是,你有阿姐好看吗?有阿姐博学吗?有阿姐善解人意、文思敏捷吗?”
傅允十分嫌弃的看了宸云逸一眼,忍不住回怼道。
“你没有,再说,阿姐可是我亲阿姐,而你顶多算个表面兄弟,综上种种,当然是陪着阿姐更重要了。”
“你,你,你……”
似是被傅允一番话气得不知言语,宸云逸用手指着傅允,一脸被最好的兄弟背叛般痛心,但又无可辩驳,气结片刻竟是甩袖而去。
“哼,本王要跟你绝交。”
傅允没搭理自顾自气冲冲往前走的人,相比这个傲娇的铁憨憨兄弟,他更担心自家阿姐那边,毕竟宸云逸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上一刻还吵着要绝交,下一刻说不定又自个凑上来谈天说地。
说来那位玄衣女子还是傅允的表姐,魏君澜的母亲罗琪与傅允的母亲罗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罗琪之母早丧,其父罗忠续弦,罗琪对此耿耿于怀,故而对后母幼妹一直不太喜欢,后各自嫁人出府,也甚少见面,但逢年过节免不了回家走动,倒还算平淡和谐。
幼时傅允就喜欢跟在傅意舒的身边转,也是由此使得傅意舒结识了魏君澜,而后认识宸锦衣,三人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又同在国子监读书,时常相约同游,感情甚笃。
那时候,傅允便常常死皮赖脸地跟着,生怕自家姐姐被抢走。
可是后来,三人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矛盾,意见不合,冷战了一段时间,还没等三人坐下来和解,太阴突袭,宸锦衣被封宁阳公主出使少阳为质,魏君澜从戎随父出征。
当年三骄只余傅意舒一人在京,一年后,因祖父病逝,傅意舒恸哭发病,不得已离开俞都求医静养,徒留一段传说流传在俞都城。
今日三人自当年冷战后首次相见,自然有不少人暗中注意着,且不说当年俞都三骄之名绝不亚于今时俞都三杰,单单就论这三人的身份地位,必然引起各方势力高度关注。
一者是为国为质,平安归来的长公主,受人崇敬;一者是卫国豪杰,定国公府的少将军,恩宠正盛;虽说傅意舒现下无官无职,但她是老太傅亲自认定的继承人,自也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