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开着小灯,小心翼翼的顺着虚渊的头发,打结的地方少之又少,吹风机的热风带起些许发丝,事实证明,长头发吹头真的麻烦,等清月吹完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清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收起吹风机,发现虚渊没动静,凑过去看了眼才发现已经睡着了,虚渊睡的很熟,她难得没做噩梦,眉毛舒展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很……乖。
清月没忍住拿手机拍了下来,她看着虚渊陷入了沉思,她发誓自己真的不想要打扰虚渊,但是就让她在这睡是万万不能的,清月在内心默念了三遍对不起,哼唱了一段大悲咒才把虚渊叫醒。
虚渊睁眼视线平移看见了旁边的清月,此时的清月双手合十,说:“叫醒你真的抱歉,但是你不能在这睡,我们上床睡好不好?”
虚渊有点懵,不知道清月为什么像拜佛一样,她起身上床拉被子倒下一气呵成,最后幽幽的传来一声:“晚安。”
“滴滴滴!!滴滴滴!!”一个闹钟惊醒两个人,清月和虚渊同时弹起来,清月迅速摸到手机关掉闹钟松了口气,“虚渊?”虚渊闻声扭头看着清月,清月问道:“做噩梦了?”虚渊嗯了声,下床去洗漱,清月紧随其后。
到教室时,没几个人,老万倒是一早就来了,看见虚渊和清月直呼:“孺子可教。”两人回到座位拿出书本,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当晓暑潇寒来时,看着后面的俩人眼睛都看直了,晓暑惊叹着:“见鬼了你俩来这么早。”
清月示意晓暑不要那么惊讶,说着看了眼虚渊,虚渊今天的状态着实不好,几乎是在发呆,清月想了半天,折了个小船慢慢的推到虚渊桌上,虚渊看着这个缓慢移动到自己桌上的小船笑了下,过了会清月就看见一只千纸鹤缓慢移动到自己的桌子上,虚渊回赠了一只千纸鹤,这只千纸鹤脖子上还有个月亮。
清月对这个千纸鹤爱不释手,就算放桌子上也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就这样过了早自习。
潇寒不理解,问道:“你俩这是干嘛,是这俩玩意的创作者都比不上这俩东西吗?”
“……”虚渊清月同时转头看着对方,四目相对,虚渊别开头,清月笑着说:“确实本人比较好看。”
“吃饭去,别看我。”虚渊抽出被清月拽着的手,走出了教室。
“哎,等等我啊!”清月追过去,“你吃黑芝麻糊包子吗?甜的。”
“吃。”难得不是随便,清月好像小孩子被夸了一样,走路都带着小幅度的蹦哒。
虚渊笑着跟在后面,一阵眩晕感蓦然袭来,耳边甚至听见了电流声,虚渊下意识想要捉住什么维持重心,手在空中虚握了几下什么都没抓住,耳边充斥的电流声掩盖了校园内的欢声笑语,直至有双手拖住了自己。
“虚渊?虚渊你还好吗,你脸色好差,走的动吗我送你去医务室。”清月走一半发现虚渊没跟上来回头就看见虚渊摇摇欲坠的站着,“虚渊?你说句话!”
虚渊吃力的抬起头看了清月一眼,她听不见清月在说什么,眼前的三个清月让她连读唇语都读不了,不过大致能猜出来,虚渊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开口:“不去医务室,能不能找个位置,让我,休息一会。”
“这是什么传奇烟嗓,算了都依你,我扶着你能走吗?”清月被虚渊这沙哑的声音整不会了,虚渊现在迈出一步都要老半天,等他们走到有椅子的地方恐怕虚渊已经可以入土了,清月心一横,就横了一下,直接打横抱起虚渊。
“你……!”虚渊被这一下吓了一跳,一激动,更晕了,清月大步流星的走,边走还嘟囔着:“你怎么能这么轻,你营养不良?”
虚渊没说话,清月找到椅子小心翼翼的把虚渊放下来,虚渊靠在椅背上,看着不远处的花坛发呆,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清月……”虚渊哑着嗓子说道:“陪我聊会天吧,你应该…有问题要问我吧。”
“聊个屁,就你现在这样闭嘴休息,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我去给你买。”清月带着指责意味的轻轻点了两下虚渊的头,虚渊没动,良久,才回复:“陪我一会就好,放心,死不了。”
清月索性坐在虚渊旁边,虚渊望着花坛各色的鲜花出神,清月恍惚间竟觉得虚渊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她对一切都保持着距离,对一切表现的很漠然。
“去吃饭吧,快上课了。”虚渊一句话拉回游离天外的清月,清月有点疑虑,问道:“你没事了?要不我服你?”
“不用。”虚渊扶着扶手站起,“你看我好好的。”
“行吧。”清月站起身活动了下,“走吧,我跟在你旁边,不急。”
“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虚渊垂下眼自责的说道。
清月摆摆手:“哎呀,你是我同桌嘛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啦~”清月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虚渊,虚渊歪头看着她,等着她说下文。
“你的眼睛……很好看。”清月说着似乎断片了顿住。
虚渊愣神了一瞬,下意识抬手想要遮住自己的右眼,虽然已经被刘海遮的牢牢的,“对不起,吓到你了吧。”虚渊的手微微颤抖着,“抱歉,我……”
“没有!没有吓到我。”清月难得慌神,“我很喜欢,谁不喜欢一个独一无二的同桌呢。”清月笑着说道。
从没人说过喜欢虚渊的眼睛,亦没人说过她是独一无二的,虚渊愣愣的看着清月,似是无奈般的笑了出来:“谢谢。”
清月笑着拉着虚渊去食堂:“走吧走吧,快去吃,马上上课了。”
“赶上了赶上了。”清月虚渊卡点到了教室,松了口气。
这节语文课,据清月所说姓芳,讲课无聊但是管的严,她很不满的挥手让她们快点进教室,下次不要卡点。
虚渊这次难得没睡觉,带着蓝牙耳机玩着手机,“今天星期几来着?”虚渊扭头问清月。
“星期四,怎么了?”清月疑惑的看着虚渊。
“没什么。”虚渊熄屏手机转着笔,似是在想些什么,“明天晚上给我留个门。”
“啊?好。”清月虽然不明白但依旧应了下来。
时间转瞬即逝,难得的双休却要一个人呆着,虽然虚渊晚上会回来,清月愤愤的按着笔帽,虚渊有所察觉,伸手摸了摸清月的头,像在安慰一只炸毛的动物,“乖,我很快回来。”
清月被这温柔乡冲昏头脑,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等回过神虚渊早已走远。
出了校门,虚渊拉起了外套的帽子,宽大的帽子投下一大片阴影,没有支撑力的帽沿垂下,虚渊随手摸出一个黑口罩带上,漫步进入了几步远的咖啡厅,径直走向一个座位,那里已经有一个男人在等着她。
“您是……Y吗?”那男人试探着开口,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已经四五十的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虚渊没说话,伸手在桌上敲了两下,那男人浑身一颤,忙不迭的拿出一个银色箱子,“我的全部积蓄都在这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他们挟持我的女儿,我的妻子,逼迫我贩毒,不然,不然我的妻儿……”
虚渊打开箱子,数出一半放在了一旁的黑色塑料袋里,关上箱子,虚渊才慢悠悠的开口:“十二点,你报警就好。”
声音是经过那种QQ变声器一样,那男人呆愣了片刻突然泪如泉涌,不断的对虚渊说着“谢谢。”虚渊提上手提箱轻飘飘的绕开所有人离开咖啡店,下一瞬周身腾起黑雾包裹住她,下一瞬已然出现在了别的地方。
虚渊环顾四周,应该是一个地下酒吧的某个地方,走廊看不见尽头,虚渊顺着走廊,左拐右拐才走到一个门前,两名魁梧的保安把守着,见到虚渊拦下她,“喂,来这里干嘛的,有推荐人吗?”
虚渊没有回答,保安推了一下她,“喂!说话!你去问问,是不是里面有人点了女人。”
虚渊的耳边响起一阵声音:“让我来解决吧,我好久没出来放风了,好不好~”是和虚渊一样的嗓音,只是语气中满是戏谑,虚渊轻叹一声,缓缓摘下来自己的帽子,“不用了。”那名刚推门的保安听见声音回过头,虚渊一边捋头发一边说道:“我来这里,结束你们悲惨的人生。”
头发顺着虚渊的指尖变为白色,黑眸被涌出的红色包裹,随后将遮住自己右眼的刘海撩了上去,露出了那个一模一样的红眸,嘴角扯起了一个疯狂的笑容,抬腿一脚将离自己最近的保安踹进了墙里,另一名慌忙要去报信,虚渊举起刚顺到的那位保安的枪结果了他,不过枪声还是引起了注意,她听见门内传来人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男人探出头吼道:“怎么回事!”
下一秒便被爆了头,脸上甚至还维持着刚刚叫喊的模样,门内传来了尖叫,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逃生出口,虚渊打了个响指,门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怎么回事,这个门打不开!”
“这个也是!见鬼!!”
虚渊推开眼前的门,一个惊慌的女人刚好和她打了个照面,虚渊抓住那女人的头颅,狠狠甩向一旁,屋内的人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全部远离虚渊挤在了另一边,中间的一个男人站了出来,强壮镇定的说:“小姐,我认为我们应该并没有什么过节,您为何……”
“聒噪。”虚渊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下一刻一个冰锥穿透了男人的身体,现场再度爆发出惊叫,人们开始四散奔逃,可惜无论怎么都逃不出去,有人想要攻击虚渊,可是只要距离虚渊不到三步便会莫名爆体而亡,人们再次蜷缩到了一个角落,虚渊也不急,脸上仍旧挂着那抹笑,她展开双臂,无人演奏的乐器奏起了乐曲,紧接着,火焰包围住了人们,人们又惊叫着四散开,跑得快点的刚好跳出火焰的包围圈,跑的慢的瞬间被火焰吞噬,惊叫着在地上打滚,然而侥幸没被烧死的人们有的被突然拔地而起的冰锥刺穿,有的莫名爆体,有的突然不受控制的开始攻击身边的人,最后自杀。
虚渊似乎很享受,病态的笑声铺满了整个房间,她指挥着音乐,又好像在指挥着这群人的生命,她双臂一收,最后一个人爆体倒下,一曲毕外面刚好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锁上的所有门被打开,虚渊谢幕似的鞠了一躬,“愿您在地狱里饱受苦楚。”虚渊看了一眼那个头儿的尸体,黑雾包裹住她,消失在了此处。
学校旁幽深的小巷子里,虚渊出现在此,雪白的头发逐渐隐去,左眼的血红色收到了瞳孔深处,未有言语一口血便吐在了地上,一个身影从虚渊身上分裂出,那人正是那个刚刚在毒贩们分部大开杀戒的疯子,“虚渊”扶住她,“你才刚醒,都没恢复多久,你不让我出来就是了,干嘛勉强自己。”
虚渊擦了擦嘴角的血,轻轻一挥手地上的血消失不见说道:“确实关你太久了,粼,下次别乱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粼撇撇嘴,又担心的看了一眼虚渊,身形逐渐虚幻,回到了虚渊的体内。
宿舍内,清月在那里走圈圈,怎么还没回来?清月看一眼手机的时间,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对床,最后焦虑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她打开自己的手机,刚准备给虚渊打电话,下一刻寝室门传开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开锁声,清月腾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门刚开清月就急不可耐的开口:“怎么才回……哎?”
清月话没说完,便看见虚渊向前栽过去,清月忙不迭的伸手接住,清月一只手揽着虚渊,另一只手按开了灯,一低头就看见虚渊煞白的脸,“你怎么了?虚渊,说话!”清月轻轻摇了两下怀里的虚渊,虚渊额头上全是冷汗,应是被摇醒了,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马上便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咳了一口血。
“靠,你是去哪拼刺刀了?”清月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她注意到虚渊身上的黑衣服有些很多地方颜色都不对,“你身上怎么回事?等等,这是,血吗?”
清月一下慌了神,一脚把宿舍门关了,顺势半跪在地上,直接扒了虚渊那件黑色的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被渗进去的血液沾染成了一件时尚单品,血迹看起来都是干的,清月不确认的又摸了一遍,确认没有满手血,不是虚渊的血,虚渊没受伤,清月松了口气。
“你是……变态吗?”怀里的虚渊突然出声,清月愣了片刻,脸上瞬间红了,慌忙闭眼“不是,你听我说,我就是怕你受伤了,我才那样,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发誓啊我发誓!”清月感觉自己舌头有点打结,脑子应该也是,没听见反驳的话,清月小心翼翼的掀开一只眼,虚渊此时安稳的睡在她怀里。
不过看着虚渊的状态,不如说是晕了,清月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