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夜，清月内急垂死病中惊坐起，方便完之后清醒了点，回去瞄了一眼虚渊的床铺，发现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有人睡的样子，清月微皱眉头，阳台上模糊着倒映着一个人影，清月出声喊：“虚渊？”没有回音，清月走到门边准备拉开阳台门，“哗啦”门被率先拉开，虚渊深黑色的眼眸出现在清月眼前，两个人离得近，甚至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自己，虚渊眨了眨眼，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清月挠了下脸：“看你不在怕你被老万抓走对你进行了惨不忍睹的惩罚。”

虚渊微微皱眉：“老万？”

“万众鑫啊，我们班主任。”清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会还不知道我们班主任姓什么吧！”

虚渊别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绕过清月走回寝室：“睡觉了，晚安。”

“嗯，晚安！”清月笑着瞟了一眼阳台，并没有什么，继而把阳台门关上，爬回床上继续睡大觉。

一觉醒来，清月敲了敲自己睡懵的头，拿起手机一看，好，早自习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

“草。”清月看一眼对面床铺，开着空调，虚渊把被子拉的严严实实，就露出半截乌黑的脑袋，清月出声喊虚渊起床，那半截脑袋动了动……就真的只是动了动敷衍一下，清月爬下床准备喊虚渊，回过头发现虚渊已经坐了起来，清月刚准备道声早，“啪”一下那个脑袋又倒下了，清月笑了起来，清月敲了敲床边的围栏“起床了，再不起我俩就要被老万连人带床开除学籍。”

虚渊：“伤员需要休息……”

清月还没说出下一句，就看见虚渊再次坐起来，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那就等会用这个借口说迟到就好。”

清月再次敲了敲床上的栏杆：“早。”

“嗯，早。”虚渊回应道，缓缓的从床上下来，和清月一起上卫生间洗漱。

两人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寝室，刚出寝室大门就被蹲在一旁的老万吓一大跳，“好哇，终于抓到你们了，晚自习旷课了，早自习也敢旷？！胆肥了！”

清月举双手投降，说：“不是，昨天医务室要关门了，我看虚渊还是不是很舒服就直接带她回寝室了，今天早上她又突然难受，所以才到现在才出门。”

老万不是很相信，看了眼旁边的虚渊，虚渊立马就靠在了旁边的门上，皱着眉，眯着眼，仿佛下一秒就能因为剧烈的疼痛倒下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老万相信了。

清月扶着虚渊一步一挪，终于把万众鑫挪的受不了了，自己先去了教室，万众鑫前脚刚踏进教学楼，后脚虚渊啪一下就弹开了。

“卧槽不至于那么嫌弃吧。”清月看着虚渊不自然的看着旁边的花坛。

虚渊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解释道：“不是，没和人靠这么近过，不习惯……”停顿了一会又补充道：“没人敢靠我这么近。”

清月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

一进教室晓暑就贴上来了，一边问着虚渊的身体情况，一边问老万有没有把她俩实行残酷的惩罚，清月把今早演的一出好戏说给了晓暑听，晓暑表示大为震撼，惊为天人，转头就去和潇寒分享，有些过于夸大的地方，清月会“温柔”的给晓暑后脑勺一巴掌提醒。

早读之后是早餐时间，清月拽着犯瞌睡的虚渊要去吃早餐，“不是我说，早餐不吃很容易得胃病你知道不，早餐是最重要的，你要是睡过头就算了，但是你现在醒着，和我去吃早餐。”清月叨叨叨叨，虚渊无奈的跟着，说：“如果还要去吃早餐我们为什么要回教室，直接去食堂不行吗？”清月恍然大悟，虚渊差点没给清月一脚。

虚渊食量小，一杯豆浆都能饱，最后还是被清月塞了半个包子。

回教室的路上，晓暑和潇寒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开口道：“你们知道学校的怪谈吗？”

虚渊没说话，清月表示，我们才刚来两天你猜我们知不知道。

晓暑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就是昨天晚上，好多人都听见了小提琴的声音，好像是《梁祝》这个曲子。”

清月挑了挑眉：“以前没有？”

晓暑坚定的点头：“绝对没有，昨晚我也隐隐约约听见一点。”

虚渊：“所以你告诉我们的意义是？”

晓暑：“当然是让你俩小心点！晚上不要睡太晚。”

清月不以为然，说：“无所谓，大不了我和那玩意单挑。”

晓暑：“？”

上午就这样睡过去了，中午，清月继续扯着虚渊吃饭，虚渊一脸麻木。

回到教室，清月随便拿了一本练习册写了会，心不在焉的按着笔，虚渊被吵得不行，敲了敲清月的桌子：“别按了，吵。”

清月停了下来，问：“你觉得晓暑说的那件事怎么样？”

虚渊反问：“你很在意？”

“那倒也没有。”清月撑着脑袋看着虚渊，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刚好在我俩来的时候就发生这种事。”

“……”虚渊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清月继续兴致勃勃的道：“你说周末放假我们去看看？“

“我周末有事情，但应该能赶回来。”虚渊默许了清月幼稚的想法。

清月：“行啊！”

虚渊趴着睡觉去了，清月玩了会手机，也睡觉去了。

星期三的下午基本是班会，放电影，晚自习难的可以不上，今天的班会是校长讲话，老师在手机上加入了网上会议室，虚渊和清月被叫起来听校长的发言，这玩意可比安眠药还管用，没一会班上就倒下一批人，虽然老万也昏昏欲睡但是他作为班主任还是一个大嗓门给人震起来了，效果持续了三秒。

“那我的讲话到此结束了。”此话一出，整个教学楼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还有人叫好，接下来是电影时间。

关上灯，老万也管不着了，随他们是睡觉还是看电影了，甚至自己在角落靠墙眯觉去了。

电影是每个班自选，他们班选的恐怖，免不了有几个女生又菜又爱看，一声惊呼，给后面那几个睡觉的吓得一抽。

“不是干啥啊？”晓暑不满的为睡觉人民发声，“看就看咱别叫行不，有些人看电影没吓到被你一嗓门吓得够呛，电影配音没请你去真的是恐怖电影界的一个重大损失。”

潇寒揉着脑袋说：“总之怕的抱紧自己的同桌，你叫一声也挺影响观看体验的。”

被这一声叫的，也没几个人睡得着了，潇寒和晓暑在前面小声吐槽电影，虚渊静静的看着电影，偶尔在清月和她吐槽的时候应几句。

清月吐槽着突然来一句：“虚渊你是不是怕鬼？”

虚渊扭头看着清月，“为什么这么觉得。”

清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斟酌片刻说：“因为……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而且，每次鬼跳出来你都会莫名僵直。”

虚渊迅速否认：“没有，你的错觉。”

清月：“啊不，你在掩饰，我看出来了，没有关系，怕鬼而已，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抱……”话还没说完，清月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一看虚渊，幸亏眼神不能杀人，不，等等，清月看着虚渊的手缓缓移到桌子上，随便拿起了一本书，卷起来，“等等，我错了，同桌，虚渊，渊姐，手下留情，书下留人！”清月立马认怂，但是迟了，虚渊举起卷起来的书砸过去，清月一闪身躲了过去，虽然椅子被踹倒了，“碰！”“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给教室里所有人包括眯觉的老万吓得虎躯一震，顿时教室里的视线全部投了过来。

“抱歉，没坐稳。”清月把椅子扶起来，歉意的说：“真的抱歉啊各位，各位继续看。”那坨不满的视线才收回去，清月坐下一脸埋怨的看着虚渊，虚渊靠在墙上无辜的看着清月，片刻虚渊说道：“身手不错。”

清月愣了愣，张口就来：“啊，过奖，本能反应，小时候练过。”

虚渊点点头没有追究，电影放完，刚好下课，老万示意放学之后教室里刷一下走空，晓暑和潇寒说他俩偷点了外卖，要去拿先走了，清月这次没有扯着虚渊吃饭，买了两个面包晚餐就解决了，回寝室没意思，她俩决定逛一逛学校。

学校还挺大，该有的都有，还有个小树林，一个爬满藤蔓的回廊亭，最绝的可能就是还一个人造湖中间还有一亭子了，这几个地方都被誉为“表白圣地”，“小情侣聚集地”，虚渊和清月坐在操场的演讲台上，清月抱怨着：“我麻木了，我们逛个学校这一个情侣那一个情侣。”虚渊没说话，静静的听清月抱怨，“哎，你看那一堆人。”清月指着旁边的篮球场，虚渊看过去一堆人挤在那里，但是仍然可以看见中间的男生抱着一束玫瑰，清月胳膊肘捅咕了下虚渊：“你说不会是表白吧。”虚渊瞟了眼清月说：“应该是。”

虚渊不喜欢凑热闹，远远的坐在主席台上，清月坐在虚渊旁边远观，清月摸到了兜里的手机，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加虚渊好友，掏出手机在虚渊眼前晃了晃：“这位美女，加个联系方式？QQ微信电话你选一样，都给也行，毕竟我的魅力是无限的。”

有点油，给虚渊油笑了，两人加上了联系方式，虚渊的网名很简单，就一个“渊”，反观清月“霹雳无敌炫酷月牙”，清月干咳了一声，看着虚渊的头像，“你的头像挺好看，是……你自己？”虚渊“嗯。”了一声，清月看着这个头像，应该是晚上拍的，月光下，虚渊脸微侧着，左眼黑的深邃，遮住右眼的头发有点散开，透着鲜亮的红色。

“你的眼睛……”清月刚开口余光就看见那坨东西的移动方位不对，“嗯？”虚渊侧头看向清月，又顺着清月的目光看到了那坨向她们这边移动的东西。

那坨东西不断向她们这边移动，哪怕稍微偏差一点她俩都不至于怀疑是不是奔着她俩来的，果然，那玩意停在她们几米远的地方，一个男生被推搡出来，人群迅速以包围队形展开给她俩包住了，跑都跑不掉，“那个，虚渊，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男生红着脸开口，清月明显看见虚渊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我们不认识，抱歉。”虚渊婉拒。

“没有关系，我认识你就行了，我叫周正，你现在认识我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会喜欢我的！”周正义正言辞的说道。

清月：？

虚渊：？

他真的好自信，我真的哭死。

“抱歉，我们并不合适，我不想谈恋爱。”虚渊继续婉拒，清月真的哭死，虚渊脾气怎么能这么好。

“可是我喜欢你虚渊！”周正喊道，人群还在不断起哄，虚渊越来越烦躁。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你慢慢不就会喜欢上我了！”周正还想说什么，虚渊直接打断：“但是我不喜欢你，我甚至都不认识你，周正同学，自重。”周正一瞬间呆在原地，虚渊起身就走，但是那些人很显然是买了什么好处特别是内圈的，死活不让虚渊走，虚渊掐着自己的大拇指，手在不停颤抖，她克制自己不发火，周正缓过来，再次开口：“虚渊……”话还没说完，只见他手中的玫瑰花束莫名起火，周正吓得感觉松手，烧成灰烬的花束掉在地上，“怎么回事？是……天气太热灯管烧了？”周正看着地上的残枝，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周正说完就走了，人群也随之散去。

虚渊站在原地，清月递给她一个创可贴，“贴着吧，都流血了。”虚渊没有接，她低着头，过了一会僵硬的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暗哑的说：“没事，走吧。”

虚渊回寝室就窝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清月看着裹得严实的虚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一会只说了一句“晚安。”

清月登上了学校的论坛，首页第一就是《惊！操场表白被惨拒，对此各位怎么看？》

——“前排！在现场，跟各位姐妹们讲一下大致情况，就是那个人表白一个才来两天的转校生，转学生婉拒了，并明确表达了我和你人都不认识，结果我们那个人说什么“你现在认识我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会喜欢上我”等发言，转校生再次婉拒那个人依旧死缠烂打，给人家逼得直接直白拒绝，结果他们不准人家走，最后还是那花莫名烧起来了才结束了这个闹剧。”

——“卧槽什么普信发言，我站那位姐妹！”

——“+1！”

——“在现场！那些围观的是买了多少好处，什么都喊在一起，我都无语死了。”

——“话说有人有那个转校生的照片吗？好奇想看看！”

——“我有我有，是在她被表白之前拍的，那个黑色卫衣的是被表白的，她旁边银色衣服的应该是朋友，不是我说，两个人颜值真的高！（图片.）”

——“卧槽卧槽！黑色卫衣的姐姐看起来好高冷，好飒！姐姐踩我！”

——“旁边那位也是，但是看起来很暖，救命笑到我的心巴上了，我化了……”

——“为什么有股莫名的般配……”

——“！管家速速给我查清这两个的信息！”

清月粗略的看了一下就关上手机睡大觉去了，半夜清月被一阵水声吵醒，她一看虚渊床上没人，浴室亮着灯，清月伸了个懒腰，下床刚准备敲门门就被推开了，虚渊刚洗完头，刘海靠着水的吸附性被撩了上去，清月清楚的看见了一只鲜红的眼睛，虚渊愣了一秒，迅速别过头说：“抱歉，吵到你了。”

清月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着“没事。”虚渊从清月身旁走过，清月想再看一眼但是虚渊刻意的遮着，清月的脑子好不容易转了起来，虚渊已经上床再次把自己裹了起来，清月脑子里都是虚渊两只瞳色截然不同的眼睛，她走到虚渊床边，敲了敲虚渊的床，虚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怎么了？”

清月思考了半天最终决定算了，她和虚渊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她这么藏着肯定有原因，等她愿意说了再说吧，“你的头发是湿的，吹干了再睡，不然明天头疼。”

虚渊坐了起来，清月找到吹风机插上，问：“你头发这么长，自己可以吗？要不我帮你？反正我没事做。”

虚渊下床的身影明显僵住了，就在清月以为虚渊要拒绝时，虚渊坐到了她面前的椅子说了句“好。”

这回清月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