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和沈漠飞一去,这红烛摇曳中只剩下徐烟和展昭两人。
展昭一席话打破沉默:“有时候看不到也挺好,欣喜悲伤眼泪仇恨一概成了身外之物,反得安宁。”
徐烟笑他:“现在你是知道有药可医,真是永远看不见了,就会想念这世间的五彩斑斓、百般滋味了。”
她将小红留下的药化在水里,一半饮服,一半敷眼,小红交代,要用药三次,每次闭目休息一个时辰,之后才能见光。
徐烟极轻柔地沾着药水为展昭清洗眼睛,又严严实实地敷上一层。展昭只觉得那药水所触之处清凉透心,十分舒服,还未多谢徐烟,突然觉得肩上被她抓住,跟着她的头已枕到了背上,不,是砸到了背上。
“又毒发了?”
徐烟根本无法回答,掰着展昭的肩膀,使劲把头砸在他背上,头里面似乎要长出一棵大树来,只能用外部的痛来缓解这种从脑子深处钻出来的剧痛。
砸背已不解恨,徐烟跪在地上开始用头砸地,展昭听到声响连忙扣住徐烟的头摁在怀里,这么砸下去,不消三五下人就死了。
徐烟无法忍受、拼命挣扎,触到展昭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一口咬下去,这一口既深且狠,几乎咬下展昭一块肉来。
就在展昭感到徐烟几近崩溃的那一刹那,徐烟牙关一松,昏死过去。
那超级帅哥鬼差又入梦来,关切道:“徐非烟,你还好吧?”
徐非烟二话不说一拳揍向他鼻子。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
“叫你给我解个毒,还要打报告申请,等你们TM的报告审批下来,我已经又死一次了!!”徐非烟怒不可遏,连粗口都飙出来了。
鬼差连忙解释道:“这个你放心,地府是没有死两次的规矩的。”
“老娘生不如死,死两次算了!!”徐非烟一脚踹飞了鬼差。
冷月光寒,蜡炬成灰。
待徐烟醒来,小红正坐在她“榻”边。
“小飞呢?”
小红道:“他去了见一个人。”
“谁?”
“幕后主使之人。他打算以展护卫作条件让那人放我们远走高飞。”
徐烟一惊弹起:“你们怎能恩将仇报?”
“那时展护卫眼毒已解,正是擒拿凶手之时。”
徐烟这才放下心来,又虚弱地倒回“榻”上:“好计。”
“可是你的毒,我解不了,你只会越来越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被剪子剪得粉碎,最后疼痛而死。”小红望着她的眼神中的悲切比这话还令人痛。
徐烟勉强一笑,背转身,惨白的脸埋在被子里,不敢看着他们。
夜尽,鸡鸣。
武大叔急惶惶来到报信:“少夫人,你看少爷的飞鸽传书。”
“哐当”小红手上的药碗落地,人心化瓷而碎,颤抖的手接过那一页以血写就的帛书,道:“我与他相约,若是事成则人还,若是事败则信还。他已经被人害死了。”
小红颓然倚榻饮泣。
徐烟捡起那页零落帛书,念道:“主使乃阉人刘朋,沈漠飞临终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