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逆过我的意思。”
徐烟真想问,那他怎么能让古长玉杀你?
“那是你了解他,从来不提他接受不了的要求。说实话,在我眼中他是个嗜血残忍、凉薄自私的人。”
小红抬头冷冷地看着徐烟,那眼神像极了小飞,切齿道:“你们都觉得小飞是沟渠中的老鼠,肮脏可怖,可是如果没有阳光下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又哪里会有沟渠中的老鼠呢?小飞遭际之惨,实非你能想象。我跟他本来都是低贱之人,不值您一顾。”
小红推开徐烟道:“你不答应我便罢了,这场婚礼无非是无媒苟合、得不到祝福而已。”
她倔强的背影让徐烟踌躇了,也许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一个人的白头到老呢?
“胡说八道!你给我回来。”徐烟叫住她,“你准备好合卺结缡吧。”
小红裣衽深深一福,又看向展昭,“展大人?”
徐烟脚尖暗踢他一脚,展昭无奈点头道:“我也答应了。”
小红鸟儿般离开了,脚步轻快,可仍是连咳数声,显是重伤未愈。
展昭不满道:“你怎么能一时心软便随口答应下来。不成亲她只是遗憾一时,可成了亲她要遗憾一世的。”
徐烟将小红哭湿的土踩得稀烂,心中一片凌乱,轻轻道:“可有时遗憾一时便是遗憾一世。”
一句话说得展昭也跟着一起凌乱起来。
红烛影深深,合髻竟离人。
徐烟为小红装扮,一袭青色婚服,平添温婉端庄,施黛眉以雾远山,妆红唇以燃秋水,今夜是她一生中最美的一夜,从此顾盼明眸随君左右。
徐烟又拿起梳子,正告小红道:“梳头是必须要好命婆的,徐烟这条命差到不能再差,你仍是让我给你梳吗?”
小红微笑道:“小红的命又何尝好过,何须再怕,徐姐姐请吧。”
红烛映得两人双颊染霞,徐烟温柔地给她细细梳上个流云髻,一边祝祷:“一梳天地阔,二梳福泽深,三梳举案齐眉,四梳儿女成群,五梳昭昭日月,六梳天下升平。”
展昭只觉得这番祝词极为耳熟,这梳头祝祷的情景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沈漠飞罕有地插言道:“你这祝词怎么这么奇怪?”
徐烟冷然道:“我向来是这么祝祷,你不满意可以另请高明。”
小红连忙阻止道:“小飞,少说一句。”
徐烟扶着罗裙如波浪曼舞的新娘子立在铁门前,扬手撒上一把谷豆钱币,祈愿新人远离三煞厄运,子孙生生不息。
沈漠飞上前将一条长巾系在两人腰带上,牵着小红,往香案而行,小红羞怯地跟在寒气逼人的沈漠飞身后,两个人那么的理所当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妇交拜。”
一对新人行完大礼,徐烟为两人各自剪下一缕头发交给展昭道:“请展护卫为新人结发,以证同心。”展昭摸索着将两股头发结在一起交给新人,然后道:“礼成。”
小红欣喜非常,紧紧拉着小飞的手,对他说:“从此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小飞看着她半晌无言,此生负你良多,无以为报,只有亏欠给来世,最后只说了句:“谢谢夫人。”
小红会心一笑。
徐烟道:“礼成。新人合卺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