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激愤不已,长揖到地,言道:“臣冤枉,此乃幕后之人连环毒计,处处栽赃陷害,务要置微臣于死地。”
公主笑道:“你也自知作恶多端,仇雠遍地?皇兄,请看看这张状子。”
皇上一阅之后仍是不发一言,请陈琳交予包拯。
这是崔宇烟状告公孙策的状子:民女孤苦、幼失庭恃,家父何辜,身涉红花一案,开封府主簿公孙策拜访之后、中毒身故,开封府尹包拯延宕未决,孤女哀哀上告无助,已塞天听乎?
公主道:“这崔宇烟一介弱质女流莫非也是结党冤枉于你?”
包拯道:“崔姑娘不明真相,误以为公孙先生乃是凶手方有此举。”
公主大笑道:“好个包拯,他人告你的状子,不是冤枉,便是误会,你铡他人之时,便是天理昭彰、法不能容。”
她再拜皇上道:“皇兄,臣妹还有证据。”她从侍立在侧的刘公公处拿来一柄佩剑,黄幔一去,正是巨阙。
包拯大吃一惊,心中剧痛,难道展护卫真已遭遇不测?
“皇兄,本来御前携带兵器乃是犯禁,可此剑不同。”公主将巨阙交予陈琳,声调陡然提高八分,“因为这本就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佩剑。”
皇上忍不住问道:“这展护卫之物怎在你处?”
公主道:“他逃狱之后以此剑威逼惜春院的**白如梦私奔,被古长玉撞破,慌乱之中弃剑而逃。”
包拯跪在殿前,呼冤道:“展护卫冤枉,他乃正直守礼之君子,此事绝无可能。”
公主道:“皇兄,臣妹的推测处处皆有旁证。包大人,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自证清白呢?你毫无证据,只不过因为你就是凶手。古长玉本望义女承欢膝下、侍奉终老,如今顿失所依,徐烟见义勇为,枉送性命,崔宇烟自幼丧母,如今竟成孤女,难道他三人不可怜可悯?高侍郎、铁捕头忠君体国,如今只留下一家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难道他们不可怜可悯?当朝一品、哀哀蚁民俱是皇上的子民!”
皇上抬手制止公主再言:“你们不必再辨了,这里乃是御前,并非开封府的大堂。公主所言有理有据,包卿为人朕亦知根知底,且刑名之事自有职司之人论断,朕亦不可逾矩。包卿,此案移交京畿提点刑狱司丁大人办理,你暂留府停职,直到此案水落石出,你可心服口服?”
“臣膺服圣裁。”
开封府门庭冷落,既没有雷鸣的堂鼓声、亦不见喧哗争执的人声,包拯独坐大堂,一切空空如也。
没有展护卫亦没有公孙先生,他们常说誓死追随包拯,却原来包拯已与他们血肉相连,一个人为公理正义苦苦挣扎,这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汪兄弟?”
汪大海还是铁塔一般耸在面前。
“包大人,汪某听闻坊间流言,言道您停职了,公孙先生下狱,展护卫不知所踪?”
“不错,这坊间流言亦有几分可信之处。”包拯语意萧索。
汪大海抱拳道:“大人,可需在下去请白五侠相助?”
包拯豁然开朗道:“不错,还有白五侠可以代为寻找展护卫。”
“大人,汪某亦可寻找那小红和徐烟,他二人既然未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定能让我们找到,洗刷您的冤情。”
包大人一捋长须道:“拜托。”
汪大海昂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