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七你怎么了?”沈浪痛心地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她突然发狂啪打他。
沈浪震惊,又痛心疾首,叫唤她,她却根本听不到,只一味慌乱地惊叫哭喊:“啊!沈大哥救我!不要过来,走开!……”朱七七激烈痛苦的挣扎,缩到了床角落里,双手却发狂的抓自己身子、脖颈、手臂,身子颤抖,魔愣道:“不要!好脏!好脏!呜呜……”
红痕鲜血立时冒出,沈浪发现她自残一把扑过来紧紧抱住她,却还是让她伤了自己,鲜血立时从脖颈手臂冒出,触目惊心,她似感觉不到疼痛,泪泗横流,大喊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沈浪的手臂被她抓伤,她挣扎却无法动弹,张嘴便狠狠咬在他左肩膀上,沈浪吃疼却任由她咬,大手缓缓拍着她背或轻抚。
良久,良久,
不知是否沈浪宽厚温暖的怀抱,唤醒了她,还是他的安慰唤醒了她。
朱七七渐渐松了口,身子却还在颤抖,满嘴的血,满脸泪水,神情呆滞悲戚,血浸透他肩膀的衣服,白衣鲜红。
沈浪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发白,心痛得滴血,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竟然丝毫不知道?眼里泪花闪现。
这番大动静,突如其来的惊雷,亦劈在众人心里,快活王和朱富贵,连随后敢来的猫儿三位冷爷,百灵小泥巴小四驴蛋,他们都出了快活宫大厅,远远看着神仙居里的两人。因为暴雨紧随而至,看得不真切,可众人心里都一跳,似有不好的预感划过,都急急乘船过来,侍卫在快活王的催促下加快划船,众人陆陆续续上了岸,侍卫们忙打伞的打伞,拿蓑衣斗笠,进到神仙居后都一脸惊讶疑惑:
“七七,岳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
“沈浪,你搞什么?”猫儿也奇怪这两人在床上,朱七七垂首在他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人好像都不太对劲?而色使还有随着色使朱七七回来的一男一女却痛苦又似有难言之隐,色使面带悲伤,低垂着头,双拳紧握……
“沈浪!你在干什么?”快活王愤怒质问。
“岳儿?这是怎么回事?七七她……”朱爷和三位冷爷担心道。
“出去!”沈浪嘴里却只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掷地有声。
众人惊愕莫名,快活王厉声道:“沈浪你说什么!这是本座的地方!”
朱七七刚刚安抚下来的身子一颤,沈浪急忙柔声安抚道:“没事了七七,别怕!沈大哥在这里,再也不会离开。”
朱爷担心上前,却见朱七七满嘴的血,呆滞的双眼,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询问“岳儿,七七怎么会……”
朱爷惊讶担忧的脸庞,让众人上前一探究竟,快活王一看,怒上心头,“沈浪!你对七七做了什么?”
破空而来的一掌,重重的打在沈后背,沈浪却动都不动一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拦住快活王。
朱七七眼里有了光,唤道:“沈大哥,”
沈浪温柔安慰:“七七,沈大哥没事。”拿出手帕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和嘴上沾染的血迹。
朱七七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仍由他细细地擦拭,等他收了手帕,将她搂在怀里,浅浅笑意,语声轻柔舒缓,“七七,不管发生任何事,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
朱七七悲寂的双眼湿润,沈浪自责疼惜的眼里亦是,两人相拥,两颗心的悲痛,两滴泪水滑落……
……
众人见此,纷纷出去,快活王和朱爷脸色不好,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熊猫百灵小泥巴等人虽不知,但也觉得七七出事了,神色满是担忧。
色使和那一男一女神情似隐忍又难过。
朱七七贪恋他温暖宽慰的怀抱,心中的情绪压抑激荡,她是多舍不得沈大哥,嘴唇颤抖蠕动,双眸缓缓闭上,轻语:“沈…大哥,”
“七七,一切都会过去的,沈大哥只要你在我身边,永远!”
温热的唇滑过她耳畔,沈浪似知道她心里的痛楚,他害怕,怕她说出那决绝的话。凝视她悲戚的脸庞,曾经的美丽光彩灵动,已消失不见,深情的眼眸,令她不敢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低头眨眼忍下泪水,压抑心中的情,沈浪眼里的暗淡一闪而逝,捧起她的脸,珍视的眼神里不容她再逃避:“七七,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
说出的话敲击在她心房,朱七七压抑不住,伏在他怀里痛哭,沈浪唯有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宣泄……
他一遍又一遍的轻抚,她埋首在他怀里无声的悲戚流泪,颤抖的身子,渐渐平稳,缓缓睡了过去……
只是她心里的伤痛,这噩梦会平复吗?他不会再离开她,却怕她一直放不下,伤了自己,他只怕,怕她会因此而离开他,他该怎么做?七七,我该怎么做你才会放下?
泪水低落在她眼角,睫羽轻颤,似混着她的滑落,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沈浪闭着眼,轻声低语:“七七,不要离开沈大哥,知道吗?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双手收了点力道,却仍害怕伤了她,朱七七侧枕在他臂弯里一动不动,似真的睡着了,只是眼角仍有泪珠缓缓渗出……
快活宫大厅,众人知道了前因后果,小泥巴百灵早已失声痛哭,驴蛋和熊猫亦湿了眼眶,各自拥着小泥巴和百灵,安慰着。朱爷白了脸色,跌坐木椅心钝痛,十八年前那个夜晚的痛楚,今夜他却再一次痛彻心扉地尝到,这是报应吗?这真的是报应吗!为什么?媚娘,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保佑我们的女儿平安快乐?七七和你一样那么善良,为什么老天却要这般残忍的对待你们,他一生从未做过一件坏事,难道还不能弥补吗……
快活王怒极又恨极,只是他最恨的却是自己,是他害了七七,是他害了他的亲身女儿,“媚娘,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七七!”
“义父!”熊猫担心道,走过去要扶着他,被快活王伸手拂开。
“主上!”色使从进来便一直跪着,此时他跪着调转身子,看着快活王垂垂如死寂一般离去的背影,如鲠在喉,伏在地上道,“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大小姐,请主上杀了属下!”
快活王脚步停顿,“杀了你,又如何?不过是让我再增罪孽,我的女儿……”
“可属下已经没脸再活下去!”他因保护不力,造成大祸,随后又答应大小姐欺骗主上,大小姐又……他只有一死谢罪他突然伸手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阿音!”熊猫大吼,上前要阻止已来不及,百灵小泥巴惊叫吓得埋首,却什么声音也没听到,抬头,却听快活王怒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山佐天音护主不力,解去色使一职,逐离快活城……”
“主上?”山佐天音,面色痛苦,他到情愿一死谢罪,如此他便……
“义父!现在快活城这般境况,七七又……请义父让阿音留下,戴罪立功吧!义父!”熊猫红着眼眶,擦去泪水,大喊“阿音也他一直在您身边,如今宋离已经离开了,离开快活城,您让他如哪里?义父,孩儿求您了!”
“罢了。”快活王闭眼叹气。
山佐天音跪着的身子跌倒,他并没有因能留在快活城有丝毫的慰藉,他只痛苦的哽咽着……嘴唇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熊猫深吸一口气,悲伤道:“义父!朱爷!若连您们都如此,七七她……又该如何振作起来?”
夜越来越深,暴雨还在哗哗哗地下,狂风猛烈地吹,树也在呼啸着群魔乱舞……
痛苦沉思的沈浪却奇怪地睡着了,还睡得深沉,朱七七却醒了过来,泪痕犹在,她一点一点细细地瞧,轻抚他俊逸非凡的脸颊,哽咽轻语:“沈大哥,对不起!原谅七七不能陪在你身边,忘了我,好好的过日子,有一天,你会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美丽善良的妻子,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她低头泪水低落在他脸颊,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一个长久的吻,一个以为永远不会分离的吻……
沈浪似有所感,眼角的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