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倾月又扒拉了一口米饭的时候,那破烂且一直"嘎吱"作响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一瞬间,狂风涌进,冻得凤倾月脸颊通红,她腾出手来拢紧狐裘衣,这才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像是个风餐露宿的乞丐,不谈他发色凌乱,脸上一团黑,单单是那破了洞的衣袖,溃烂的皮肤被风吹的泛着脓水就已让人觉得倒胃口,遇到些娇贵点的郎君女子,只怕会怒喝"恶心"或是"滚远点"
凤倾月觉得有些恶寒,她抖了抖身子,抬眸看向余书恒,问道
凤倾月你认识的?
这一问,她方才注意余书恒所着衣物极其单薄,就好似只给他遮盖全身,却未御寒一般,让那大风冻得他脸色苍白,身形僵硬,手被冻得隐隐有些淡青色
倾月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自然不会将身上的狐裘给他披着
她暗自道,
凤倾月我也冷啊....虽说你比我更冷吧,但谁叫我生得这番自私的性子呢?
她又自嘲道,
凤倾月我又不是那群圣人,自私是我,无礼也是我,皇室的脸面都被我丢尽了吧
被凤倾月询问的余书恒并没有理她,而是放下碗筷,扭头,对着那正朝他们走来的乞丐说道
余书恒家境贫寒,未有多余的银两,家有一女,不宜同榻,只能席地,故无地可借郎君眠
那乞丐听此倒是停下了脚步,将视线放在了穿着如同富家子弟的凤倾月身上,语气沙哑的道
乞丐姑娘确定要待在如此陋室?和如此之人同住?
凤倾月挑眉,听这语气倒像是要将她挖去,不留此地一样,她转头看向余书恒,便见他早已拧紧了眉头,不知作何感想
凤倾月"啧"了一声,伸出柔荑如玉的手轻抚秀发,眉眼弯弯,笑盈盈道
凤倾月莫非还有啥好地方去不成?
在那乞丐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又道
凤倾月若有我也不去,我呀,看上了余家的公子,非得把他拐回家不可
凤倾月朝余书恒挤眉弄眼,却见他将眉头蹙的更紧,不多时还冷哼一声,像是讥讽,可偏生如玉的耳垂却染了薄红
凤倾月啧,这是害羞了
纵然余书恒不介意清誉,可他毕竟还是土生土长的凤栖男儿,自小学的便是《妻纲》,三从四德非得硬生生安在身上不可
如今被凤倾月调戏,心中多少有几分羞涩,但他仍知道,这个女人,不过只是开玩笑罢了
那乞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里流转的不知是何种情绪,他沉吟片刻,最后说道
乞丐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
语罢,未等凤倾月有反应,他一瞬就消失在屋内,顺着门外看去,隐约可见漫天大雪里有几行浅浅的脚印,却很快又被大雪覆盖掉,
凤倾月一瞬间就没了吃饭的心思,问余书恒道,
凤倾月什么时候去集市?
她很想去凑热闹
余书恒看了外头一眼,霞光已渺渺无己,转眼间,星星点点挂上了夜幕上,月亮正缓缓升起,月光照拂而下,洒下几处柔情
屋檐上的雪随着夜幕的来临已凝成了霜,长长结在那里,欲落未落
余书恒收回目光,说道
余书恒现在
凤倾月现在?
凤倾月有些诧异,她以为还要晚一些
余书恒此时已经起身在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余书恒早去可以先占个摊位,去晚了就没摊位了,保不齐站着卖,也没多少人要,况且有了摊位,也可以偷偷闲,坐下休息会儿
凤倾月没卖过东西 ,自然不懂这些,她胡乱应了一声,看着他忙碌的动作,心绪不由得也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