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一筹莫展时,瞥见某大人脸上的疤痕,陡然间福至心灵,对文帝道:“臣女当日在为凌不疑擦背时发现他身上有一处胎记。”
“在腰侧,胎记的模样十分奇怪,是个三只耳朵的老虎!”程少商一口气说完,发现文帝激动非常,只差跳起来,“就是三耳虎!”
他伤心不已,拉着实三皇子的手一直在颤抖,三皇子也吃惊不下,没想到子晟的身世会这般离奇……
因得到的消息过于震惊,三皇子也愣了良久。
文帝从一开始的惊讶转变为心疼以及无法言说的难过,偏偏那个大臣不死心的道:“就算凌不疑是霍将军的孩子又如何,他屠杀朝廷重臣,况且还私自盗用太子虎符,一桩桩一件件,陛下怎可轻易饶恕!”
“滚!”文帝气急,心脏尚且因为疼痛而抽搐,指着那个大臣鼻子骂道:“你是想让朕为阿狰抵命是吗?!”
大臣被怼的一时无语,灰溜溜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一边。
文帝嘶吼道:“快!快派人把那个竖子从崖底下抬上来!”他的阿狰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非要冲动,一个人报仇,若是伤了可如何是好!
“父皇,这件事交给儿臣!”三皇子主动请缨,文帝点头,他佝偻着背,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事情至此,程少商早已把该做的事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此番留在宫中也没甚意义,于是打算回府。不过临走之前,还得同三皇子嘱咐一事。
“昨夜左将军分明想置凌不疑于死地,朝中更是有人盼着他不能回来,回头三皇子去救他时,万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
此番事情过去,程少商再无牵挂,一个人撑着身子往程家方向去。
宫门森严,宫墙高大,这一困,就困住了许多人的年少。少商亦步亦趋,转头凝视,她的虚弱肉眼可见,肤色苍白,透明的恍若一个陶瓷娃娃,以前嫣红的唇如今毫无颜色,好似还没盛开的桃花白。
弱柳扶风,病若西施,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程四娘子在张望什么?”马车缓缓驶出,却在程少商身旁停下。少商犹疑,在想马车里的究竟是谁,不料下一刻,袁慎的脑袋就从车窗里探出来。
他还是一样的不羁,少年书生意气狂。袁慎不同于凌不疑的凌厉,也不同于三皇子的不露于色,他一向是爱玩笑的,便是到了此刻,也仍旧会揶揄程少商。
可有的时候,程少商觉得袁慎对他是有轻视和敌意的,她也曾在他口中听过许多难听的话,说她永远只会依附男人。
“袁夫子这是来看我笑话?”少商别开头,语气也不客气地回复道。
袁慎眸色沉了沉,外头风有些大,他担心程少商受了风寒,于是道:“上马车,我送你回去。”
少商沉滞片刻,脑中昏沉之意越发严重,且这儿离程家还有好一段距离,也不再推诿,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