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汉宫人多,朝臣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大都是为了凌不疑一案。
文帝高堂而坐,手扶着额头,听下面朝臣们激烈争论脑袋都快大了!
子晟这孩子就是太冲动了!你说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呢?!非得闹到这步田地。
文帝心烦,一方面担心那孩子,另一方面又在想对策,回头定得问问那臭小子这究竟是个什么理论!
“殿下……”
三皇子别苑,某一侍卫将朝廷上此刻演的剧一五一十说与三皇子殿下听,久不见上头人动静,侍卫问道:“殿下可要去一趟大殿?!为凌将军说理?”
“眼下去,无非是同那些朝廷大臣争论,父皇心里自由安排,不过是没理由去做罢了。”他也担心凌不疑,可他昨夜血洗城阳侯府事,可是从未同他说一声,弑父弄兵本就是大罪,上次他又因程家娘子得罪不少人,这会儿让那些大臣抓到把柄,又岂能轻易放手。
子端徘徊殿宇,“走,咱们去一趟程家。”
“程、程家?”侍卫待领命,陡然反应过来,三皇子殿下去程家做什么,皇后越妃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难道程家还有谁能够试上一试?!
“殿下,咱们是不是走错了?”怎么会是去程家呢?!
三皇子没有多余的功夫搭理他,“去便是了!”背过手大步流星往外而去,侍卫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立刻跑去安排马车。
程始与萧元漪守在程少商床前,他们看着女儿,想到她一直高烧昏迷不醒,医士大夫都说没什么大问题,只简单开了几副降温的方子,可偏偏嫋嫋这个时候都还没醒,汤药喂不进嘴,如何不叫人担心。
嫋嫋的闺房干净整洁,按理说这间房久了无人居住,多多少少都会落些灰尘,可眼观这间屋子却是没有半点杂乱。这几个月嫋嫋长居住在宫中,皇后娘娘甚至为她准备好嫁妆礼物,萧元漪在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女儿似乎不向着她了……
失落陡然席卷整个心房,于是开始从这些地方弥补。她不明白自己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总盼着她能端庄些,再端庄些,可以此结果来看,似乎这个方法并不适合嫋嫋,反而让他们母女之间渐行渐远。
凝望着躺在床上高热不退的女儿,萧元漪心里只觉得越发堵得慌。
“夫人莫要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夫妻十余载,程始哪能不知道萧元漪心里的想法。眼观夫人满脸失落,双眼只放在嫋嫋身上,一会儿又起身一会儿又坐下,总是找不到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帮到女儿。
程始心疼,却也知道她的心结所在。
是他们没有陪在嫋嫋身边,将才出生的她扔在家中,数年过去,亏欠是必然的,可总是想不到该怎么才能弥补嫋嫋。
元漪盼着将嫋嫋教导好,待日后为她寻个好人家,婆家也不会欺负了她。可元漪性格别扭,对待女儿如同靶场上练兵,一来二去,母女间的情分便磨去了不少。
可天下哪儿有不心疼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