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上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女人的惨叫声和清晰无比的枪声。
一辆车牌尾数为6的汽车飞驰而过,轮胎不停地在地上摩擦,停在了女人的身边。
白昼的车灯照亮了整条街道,小腿流血的女人身上茶色旗袍早已被人撕得破烂,凌乱的头发下一张远山芙蓉的容颜被遮得严实。风一吹,精致的眉眼若隐若现,勾人的紧。
“唐夫人,你跑不远了。”伴随着男人低沉声音的响起,车门开了,一位身着红色西装的贵人从车上下来,步步走向女人。
女人抬起头,抱着还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一步步向后退,美眸中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惊恐和哀求。
“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不会成为你们家族的威胁。唐家落魄,活着的也就只有我们,我们只想好好活着,求您了。”
女人抱着孩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泪水糊了一脸,却不见丝毫狼狈,真不愧是名闻全上海的唐夫人啊。
“活着?”
男人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弯下腰捂着肚子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可是没笑几秒,他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恢复以往上海滩人人称畏的贵族公子形象。
一把冰冷的法式手枪直直地按在女人满是泪痕的脸庞上,他凑近观摩女人惊恐的表情,身上那股子匪气无法藏匿。
“你很美,美的让人心动。”
“可是——”
“现在这世道,活着有多艰难人人都知道,更何况你是我家老爷子指名带姓要我亲手杀的呢?”
“抱歉,唐夫人。”
随着男人一声浅浅的叹息声呼出,他扣动了枪柄。一瞬间,苏梨的血液飞溅到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上。
苏梨怀中的婴儿滑落在地上,她仿佛是通过枪声意料到了什么,竟出奇的安静,不哭也不闹,只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上的一轮弯月。
男人用手抹掉脸上还温热的血液,嘴角无故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来,过了会儿,他重新上车坐下,对着驾驶座位上的黑衣老者说了句:“走吧。”
“少爷,那孩子……”黑衣老者欲言又止,心里藏了几分不忍。毕竟他是内幕人,多少也知道唐家这次勾结日本人贩卖鸦片的罪与于家脱不了干系。
老者话一出,时间仿佛被静止住了,男人望了望车窗外那几颗淡得看不出几分亮光的星星,笑容不减,“老爷子并没有明确规定要我杀一个孩子。”
黑衣老者松了一口气,可他又想到了什么,终究是说出了他担心的隐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江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随时恭候。”
车子发动的噪声响彻了整条街道,带走了一尾白灰色的气。
淅淅沥沥的雨水在天上轰然落下,江面被雨水滴落得声声作响。婴儿的小脸上尽是雨水,终于是忍不住了,一声声响亮的啼哭随着雷声冲破黑夜。
-
民国八九年。
上海滩枝江巷的一间破木屋。
白天,阳光明媚。
“囡囡,大伯帮你换新衣。”
一位满脸胡碴的中年人拿着一件白旗袍向正在擦桌子的唐软走过来。他咧开嘴笑着,伸手就要去扒唐软的衣服。
唐软下意识地侧开身子,手上的抹布顺势掉在了地上,脸上带了几分慌张,拒绝道:“不用了,杨伯。”
“客气什么!”杨伟兴一脚踩在那块黑不溜球的抹布上,油光满面的脸凑近唐软,几丝女儿香吸进鼻子里,他眯了眯眼,手极为不老实起来。
唐软今年快满十六了,在这个年代已是不小的存在,甚至有些姑娘家现在都能在家相夫教子。所以尽管她没受什么教育,但男女之间该避讳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杨伯,我说了不要。”她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与杨伟兴的亲密接触。
唐软知道杨伟兴想要干什么,她不傻,甚至有些时候算的上是聪明。只是她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监护人着实有些反味。
杨伟兴听了这话,脸色由白转青,一肘有些下不来台,可是转眼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酒精上头一把上前搂住唐软,“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男女的力气实在是相差悬殊,杨伟兴见唐软挣脱不了了,手放在她的腰上捏了捏,放柔了语气:“软软乖,让大伯爽爽就不疼啰。”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扯唐软的洗得发白的旧旗袍,这布料子本身就不值几个钱,又穿了这么久,杨伟兴没耗什么气力就扯开了。
唐软有点绝望,她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不让杨伟兴看到什么。可是香肩上外露的肌肤却足以让他把持不住。
杨伟兴眼中神情龌龊,放开唐软去脱自己的衣服。唐软也立刻拿起地上的旗袍往身上套,套上后跑到木门前不断拍打。
“救命啊救命啊!”
“求求你们帮帮我……”
现在是白天,木门外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可是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他们永远都只会以在人背后嚼舌根为乐,然后装作一幅满怀慈悲的样子问候你几句。
唐软身后的杨伟兴衣服早已脱尽,他光溜溜地坐在稻草床上,把唐软所有的行为看做一场搞笑的戏。
自取其辱。
“软软,放弃吧,就当报了养育之恩。”杨伟兴张开嘴,动了动臃肿的身体,身上的汗毛茂密的吓人。
“杨伯,求求你别这样。”
唐软跪在地上乞求着,她没有办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伟兴笑着不说话,他就这样看着唐软,放肆地打量着她身体的每一处,良久,他幽幽地说:“我家软软长大了啊……”
杨伟兴带着那身肥肉慢慢走向唐软,像是地狱深处的魔鬼,他暴力地扯住唐软的头发往地上一摔,倾身覆了上去。
他亲着唐软的脸和锁骨,眼中的得意和欲望都快溢出来了。就在他准备撕开唐软的旗袍时,一把尖利的镰刀棘入杨伟兴的后背。他吃痛大声喊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扇了唐软一巴掌,随后滚落到地上倒吸着冷气。
“疯女人!贱货!”
杨伟兴边滚边骂,唐软也趁这个空档拿起镰刀去砍门。
砰砰响响的声音过后,门开了,一束温和的阳光直射在唐软红肿的半边脸上,她看着门外的那些人像是见了鬼一样慌忙逃走,她笑了,充满泪水的眸中染了几分惊人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