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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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跟你认识?”
林曦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刺目的阳光被他高大的身躯阻挡,眼里蕴含星空,连笑一声都扯动着林曦那颗心脏。
“我是不是,跟你认识?”
男人也开口问她重复的话,眼里充满茫然。
林曦看着他的眼睛,随后摇头说了声抱歉便后撤几步离开。
最近脑子混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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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阿文是没人要得野孩子。
“野娃儿又来啦!大家快跑呀!”
其他小孩子听到后一哄而散,只剩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
她伸出手,将阿娘给她的白面馒头递给了那个被孤立的小孩。
小孩警惕地看了她几眼,不敢伸手拿。
她微微撅嘴,一鼓作气拉过他的手,将白面馒头塞到他的手里。
“以后我跟你耍!”
“我叫陈曦,你叫啥子?”
他微微张嘴,出神地盯着那馒头。
“阿…文。”
最后,他开口说道,口齿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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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曦知道了阿文的生世。
阿文的生活很难,连白面馒头也吃不起,父母早逝,好点就挖些野菜,不好,连饭都没有。
他父母只有他一个子。
他们说,是阿文把他娘和爹克死的。
他们说,阿文是个灾星。
陈曦不懂,为什么大人也这样子说阿文。
那一天,她照例给阿文吃的,阿文送给了她一个木梳子。
“谢…谢谢你……”
木梳子做工很粗糙,尖的感觉能把人脑袋戳破,阿文却双手赠予她。
“这是……第…一次。”
陈曦笑出了声,双手拿过木梳子。
“谢谢你,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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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跟阿文经常去山里玩,阿文带她捉野鸡,抓鸟儿。
那是陈曦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却没想到,她和阿文一起耍的日子被阿娘发现了。
阿娘很生气,第一次让陈曦跪在地上。
“你跟那灾星耍,不怕惹上祸!?”
眼眶里泪水打转,陈曦咬紧牙关,伸手抹着眼泪。
阿文……明明不是那样。
最终阿娘还是饶了陈曦,但是罚她不能外出。
陈曦就每天趴在窗户里头,盼啊盼啊,盼着阿文来找她。
阿文也来过几次,但都被阿娘拿着扫帚赶走了。后来,就很少出现了。
她的一些朋友有时会来到窗户这看她,直到那一次,她朋友跟她讲。
野孩子打死人了,村长要给他执行天刑。而被他打死的小孩,就是经常踢打他的那个。
那一刻陈曦慌了,哭着求着让阿娘放她出去一次,阿娘心软,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就答应了。
天刑,是她们村里最严重的处刑。
犯人会先被火钳烫一个疤,随后再过个几天不吃东西,最后会有人拿刀刺他的身子,流血而亡。
陈曦跑着进入处刑场,阿文被绑在桩子上,瘦骨嶙峋。
她跑上台,哭着去拉绳子。
阿文!阿文!
“你…等一下……不要…看……”
阿文缓缓说道,刘海遮住他的眼。
如果可以,下辈子再相遇吧。
他的身上全是烫疤,陈曦大喊着被大人们拖下去。
“阿文!阿文!”
铁刀刺进他的胸膛,台下爆发出欢呼声,意识开始模糊,血液在身体里流失。
她跪在地上,血红蔓延至心,染红了白纸。
阿文死了,在欢呼声中被他们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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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后,陈曦死了,没挺过那场突如其来大病。
反正,她也没想挺过去。
阿娘哭得很伤心,而他们却可笑地认为是阿文的错。
木梳子掰断,摔落…
可怜郎儿因人去,可笑女儿为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