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会趁火打劫呀，”萧夜宸笑了，但这一笑，却没有让他的眉眼之间添什么喜色，仍是淡淡的，“可以，我就许你一个承诺。”
看着两人来来回回说了好多事，楚王只弄懂了一件，也只用确定这一件事：“只要找到你们口中的浠容，问清当年事，我们就算有了人证，对吗？”
“没错。”萧夜宸说着，又看向萧夜钦，开口道，“除此之外，我还想问问，关于这毒药，玄苍教有没有什么线索。”
萧夜钦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开口道：“你是觉得，还有可能有别的前朝后裔？”
按理说，当年活下来的东都王室只有宫九临和宫九幽，宫九临手中的改良寒毒就比寒毒毒很多，几乎是瞬间致命的剧毒。这么多年过去，若是会用毒的人，肯定能改良得更好，莫非有这种毒的人并不会用毒吗？
放下茶盏，眉头却紧紧皱起，他斟酌着开口：“你应该知道，四年前的北荒与晋朝一役，死了很多人吧？”
听到他提起这件事，萧夜宸严肃地点点头：“当然。”
“玄苍教为救我，教内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毕竟当时我只是一个外人，还未正式入教，充其量是宫九幽的弟子。”萧夜钦幽幽开口，脸色变得有一点苍白，“当时长乐长公主的驸马也在北荒做内应，若不是他舍命相救，我或许真的撑不到师父来救我。”
“当时燕城边境乱作一团，玄苍教众人曾失散过，死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当年带宫九幽兄妹逃出来的皇后心腹。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代号，叫做廉贞，属于由皇帝亲自任命的暗卫。”
“廉贞，原来如此，北斗七星名，贪狼、武曲、巨门、文曲、破军、禄存、廉贞，七星皆指向紫微星。”
“当年东都国破，这支七人小队只剩下一人，后来宫九幽重建暗卫，将之命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为了救我，也折损了七七八八。如果当年有活下来的人，其中有了解这种毒的，也不奇怪。”
“对了，”萧夜宸突然打岔，“那个余悬是不是就是暗卫之一？”
闻言，萧夜钦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是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地承认了：“原来你知道啊。”
“那三年，不光只有你在调查我，二弟。”萧夜宸十分淡定，表情从容不迫，“虽然我事后才反应过来。”
其实，萧夜宸只是诈他一诈。
那些时日，圣医宫上下人来人往，但要瞒人耳目，从玉霞山上带下两个人，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山水庄的人自是不必怀疑，那么就只有渤阳派的人最有嫌疑，简单查一查，余悬这个名字便跳了出来。
“知道也无妨，他已经对我没用了，不过，我劝你不要动他，毕竟他刚刚新婚燕尔，这样做，实在不好。”萧夜钦给自己添了一碗汤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看模样还有点得意。
毕竟这一局，虽然两败俱伤，但还是他胜了半子。
萧夜宸默默不说话，也懒得反驳，明明知道对方新婚燕尔，却还把对方扯进这桩麻烦事里，最不替人着想的还是萧夜钦这位旧主。
“等等，”一直被排除在话题之外的楚王忍不住出声道，“大哥，二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不能理解，还有玄苍教什么的，二哥，你竟然是……”
“玄苍教教主，如假包换。”萧夜钦平静地承认了这个隐藏许久的身份。
楚王向来沉默寡言，即使一把刀迎面劈来，他也不会动一下眉梢，现在却罕见地直接愣住。
其余两人也随他一同沉默了一会儿，两人互看一眼，还是萧夜宸先开的口：“二弟，你之前遮遮掩掩，这会儿怎么就自己承认了？”
“三弟与你不同，这也是我对他的诚意，毕竟，我和他的目的完全一致，让下毒之人，承认罪行，付出代价。”萧夜钦缓缓道。
“居然是……真的。”楚王依旧很震惊。
他想起来之前曾有玄苍教的人找上门来，渐渐明白过来的他看向萧夜钦。原来……二哥早就开始谋划这一切。
虽然楚王得出的结论与事实有所偏差，但就结果而言，也的确是如此。
无论是萧夜钦，还是萧夜宸，两人的筹谋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只是时过境迁，很多想法与当初都不一样了。
“我早年身中寒毒，因此与玄苍教结识，如今既然要合作，那么我就坦诚地说了，无论如何，也得扳倒杜氏，揪出下毒的人。”萧夜钦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当然，只不过目前看来，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萧夜宸接着说，“二舅手上掌握着羽林军，如何对付他，我还得仔细思考。”
萧夜钦看对方难得皱起的眉头，想了想，说：“或许，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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