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

城市夜空中星光闪烁，地面上红蓝色的灯光带给人们最大的保护伞。

　　“乐淞市局接到报案，说是在饭店吃饭感觉味道不对。”

　　一男子闻言抬头，“在饭店饭菜不对也归我们管？”小警察支支吾吾的说，“当，当然不是，经过工商跟卫生监督部门查证，那个饭菜的油不是正常食用油，是……”男子脸色俞变俞沉，“你的意思是，怀疑是尸油？”

　　小警察点了点头，所以让咱们和法医一起过去。男子点了点头，“白湛年，去现场看看？”

　　只见解剖室里探出个头，“叫白主任白主任，我这边还没完事呢你叫唤啥。秦队，你把顾队先叫去吧，顾队也学医，虽然是缉毒，但是帮我顶一下，我二十分钟完事就去。”“你想让我去死吗，她一会儿被吵醒会弄死我。”然后沉默片刻，也只能这样了。

　　法医越来越少，现在没多少人愿意来做法医了，偌大的市局，能去现场做鉴定的人，竟屈指可数。

　　————————————————

　　与市局隔着一条路的展华小区，一个女子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夜色，思绪却飞到九霄云外。

　　四年前，她被导师单独叫去，而后没过几天，她去到了国家秘密部队。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军队要让一个没毕业的警察。后来她发现，这个军队不受国家控制，只隶属一个人——御殇。而这个人对她格外容忍，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觉得，自己来到这肯定和他有关。

　　这里的要求比警校严格的多，接到的任务不是杀人就是想办法得到情报。有一天御殇告诉她，有些事情她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所以她不再好奇任何事，她变成了部队里有名的士兵之一，她被别人称为“机器”。

　　只是御殇再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容忍之类的情感，她渐渐想回去了，她不想家，那里没什么好想念的，她想念的只有她的学校，她的兄弟，那里有她的汗水和梦想。她想守护国家，而不是无休止的杀人。御殇察觉了，可他什么也没说，只让她跟着自己参加一个行动。

　　那是个非常大的行动，部队里其他有名的士兵都在，但和御殇比起来，就像一堆小屁孩儿。御殇在行动开始之前突然告诉她，“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一开始就是这里的人，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要丢我的人。这次行动过后，我会考虑，我做你后方的盾，你，做我前方的蛇，更重要的是，我要你活着。”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来过这里，只不过她忘记了，或者说被消除了，因为她知道部队里有一个催眠师，世界顶级的催眠师。但她相信御殇，没有理由，这个部队的信仰有两个，一个是国家，一个是御殇。

　　可是行动时却突遭变故，她看着御殇冲进来将她推出门外，然后……然后……

　　“叮叮叮叮叮叮……”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皱起了眉，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

　　对方没有见外的直接说“顾念，东华大街菜市场那边的一个饭店，老白来得晚，你来顶一下吧。”顾念听完直接挂了电话，拎起外套往门外走去。

　　————————————————

　　“唉，秦哥，你这是吃了闭门羹？”“哪有，老顾就这样，她不爱说话。她要真不来，电话都不会接的。”“秦哥，你们认识这么久，她一直这样吗？”“也不是，她之前虽然疯，但是话多一点，后来接了一个任务，两年以后再回来，话就少了，而且下手更狠。”“哦……那，秦哥，你有什么想法吗？”秦豪川一听吓得水都能吐出来，“想什么呢，我跟老顾那是哥们，她要是看上我，那我可是祖上烧高香。”

　　“走走走，去现场。”

　　—————————————————

　　秦豪川到现场等了一会，接到了顾念的电话，“滚出来。”随后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秦豪川一听赶紧出了现场把人带进去。顾念一边听情况一边穿着外套，“等一下，饭店饭菜味不好，你们刑警来查？你挺闲啊。”顾念眼里毫不掩饰的无语，秦豪川立马解释了缘由，顾念这才继续听情况。

　　“让一让让一让，顾队秦队来了。”旁边的小警察们看见顾念赶紧让开一条道，但眼里是止不住的崇拜。顾念向他们点了点头，侧身进入现场。

　　看着这饭菜的油，顾念略显无语，这虽然不是食用油，但也不是尸油，她站起身，照着秦豪川脑门上打了一拳，“你是不是破案子破傻了，尸油那东西能吃？你，在，公大，学的，什么！”顾念边说边踹，“停停停，那是什么？”“是尸油，不过是举报之后加上去的。里面有花生油和尸油，不一样的。花生油是过期的，所以吃起来味道不对，但是经过报案人报案后，有人悄悄向里面加了尸油，具体成分不能确定，需要回去检验一下。但奇怪的是，颜色不是正常的，像是加入了粉末。”秦豪川闻言，立刻对林海说，“林子，去查一下监控，有什么人是在报案之后，工商来之前看着可疑，立刻告诉我。”林海闻声去办。

　　秦豪川问顾念，“你刚才干嘛呢，明明没睡觉哪来那么大火气。”顾念随手捞过来一个椅子，往上面一坐就闭上了眼，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秦豪川耸耸肩，他习惯了，但是别人不一定习惯。

　　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这人怎么这样，就她这样能查出来吗？”“看着这么年轻，脾气还挺大，别是个愣头青吧。”“警察是不是内部不合啊，那我们市还安全吗？”……

　　顾念在椅子上充耳不闻，旁边的小警察们都火了，“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这是我们市队长，厉害着呢，前几年执行任务受了伤才这样，你们知道什么。”“脾气大怎么了，温温柔柔的能震慑罪犯啊，我们顾队本事大着呢，我们秦队顾队那是老朋友，你跟你哥们说话不随便？”“乱说什么，再胡说我们依法拘留你们。”

　　听着小警察们的声音，顾念睁开了眼，“够了。”秦豪川也站了起来，“你们记住了，我们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保护他们才是我们该做的，其余的不要管。认真工作，找到罪犯，秦哥我请客。”群众们默然无声，小警察们也闭上了嘴。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到了白湛年的到场，“我刚才看了一下，和顾队的结论差不多，只不过监控应该查不到，这一片虽然不是老城，但是菜市场小商小贩多，难免有歪心思，监控只有出入口，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把东西带回去检测，你们厨房查了吗？”林海回答他，“是了，确实没有监控，但是厨房查出来了一个东西。”说着，他拿出了一袋白粉。

那袋子里的东西，白色结晶粉末，顾念眼眸暗了暗，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个是什么。秦豪川说，“毒品？那叫你来还真没错。不过，我们不是缉毒了，所以接下来我们可能要两队一起查办了。现在，请顾队分享你的智慧光辉吧。”顾念却没说话，转身环视了一圈，立即下令，“清场，饭店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菜市场全部封锁，所有人，一一盘问，有可疑迹象的人实行拘留，拘捕者，不等反抗，就地击毙。”

　　此言一出，秦豪川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是什么？”顾念转过身来，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海洛因。”

　　周围的小警察们在耳机里听到后都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有人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放毒品，还是全国性明令禁止的，完了，这罪犯落网要被顾队严刑拷问了。

　　顾念给赵惟打了电话，“查一下乐淞市有谁给下家出海洛因，晚上八点到十一点有谁在市内，立刻告诉我。”

　　顾念跟着秦豪川一起看菜市场门口的出入监控，突然，她瞳孔一缩，重重按下了暂停键，把秦豪川和白湛年着实吓了一跳。“怎么了老顾，你发现什么了！”顾念紧紧盯着监控里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他很从容，向监控看了一眼，让顾念能完全认出他是谁。顾念抿了抿唇，她说，“我先回家一趟，一会儿过来。”说完不等秦豪川他们反应转身冲出了饭店。

　　她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见到他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没有展华小区，而是去了文府豪庭，那是全市的有钱人住的地方，她是韶华集团的董事长，只不过这几年交给顾问代理，公司还是在她手里掌控的。

　　她看着标识将车拐入A区，这里保密性是最高的，在c栋前停了下来，这栋别墅是她的，而这里的钥匙她总会给一个人留着。她打开了门，看着里面挺拔的身影，她说，“好久不见，催眠师。你的钥匙从哪来。”

　　那男子没有转身，“自然是长官给我的，不过他后来出了事，就一直在我这里。你放心，你的事情只有我和长官知道，不用担心。”他顿了顿，“我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但是我最近查到，当年，组织的敌人又一次出现了，其他的，我查不到。长官是很器重你的……”“我知道，我明白了，我会完成任务，带着他的那份。”男子笑了笑，“不，查不出来也不急，但你，是个好孩子。”他犹如一个长辈，欣慰的看着顾念，“小念儿。”他要很多话想说，可他不能，长官不允许将顾念卷入曾经的事情，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珍重”

　　男子推门而出，仅半分钟的功夫，已经消失在大千世界中。

　　顾念跌坐在沙发上，攥紧了拳。

　　真的以为我还是曾经的小孩吗？既然来了，那就带着骨头，一起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