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很大的雪,古城沉寂了,默无声息的,在黑暗里变成死的一般,没有比这更让人可怕得了。
一座城,诺大的城,空空落落,木制房屋紧紧挨在一起,积雪从屋顶上滑落下来,啪嗒一声,这是唯一的吵闹。
甚之可恶
墨白色的身影在空城里,快速穿梭着,他从木屋屋顶上飞快的逃窜,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他的身影看起来快而轻盈,像一只燕,快要冻死在没有烟囱的冬天的银色里,他的腰后脸上手心,浸出细密的汗。
甚之该怎么办……
无法否认,他逃无可逃。
寒风呼啸而过,忽的,暖热的气体在耳边爆炸,甚之浑身颤抖起来。
文丑甚之?怎么在这里啊……
文丑在街上吹什么凉风。
这人的手紧紧的拽住甚之的长袍,他动弹不得。
甚之面前的白纱被风轻轻吹起,文丑看清楚了甚之现在的模样,能有什么模样……
甚之……
甚之猛的往后退去,刺啦一声,他的袍子被撕一大片的墨白色布料,而文丑,他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喜怒。
甚之(心)他接下来,可能会用刀惩罚我了。
甚之(心)我必须,趁他出刀的空挡,逃。
文丑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他。
文丑你在……
文丑等什么呢?
文丑嗯?
文丑笑的越来越开怀,甚之不会,傻了吧,居然,居然敢反抗他!黑夜好似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一般,文丑的双目,灼灼的盯着甚之。
甚之(心)只要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就没有任何生机……
这视线太热烈,也太冰冷。
甚之将袖里的刀滑到手里,短匕首在他的手里转了一个漂亮的圈,甚之身体微微前倾做出防御和随时攻击的姿势。
雪花落到文丑宽大的衣袍里,落到那温热的皮肤上,带起一片凉意。
文丑朝甚之慢慢走去,刷的一下甚之已经晕在屋顶上,他根本看不清文丑的动作,只觉得一痛。
银针被取下。
文丑好麻烦呀,跑来跑去的。
文丑又不能下蛊,啧。
抬起手轻轻一招。
文丑来。
几个穿着黑衣带着金色雕花面具的隐士悄无声息的从他身边突然出现,无法探其来源,视其面容。
文丑带走他。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让这些隐士跟着这些世界之子,但是,这些人只愿意保护自己,而他还没有那个可以命令他们,把他们从黑暗里揪出来的实力。
……
明亮的通透的屋内,熟悉的装饰,淡淡的熏香,甚之,面色开始爆红,这是气的。
即使如此愤怒,他也不能动这屋里任何东西,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多年的恐惧已经深深的植入到他的意识里,下意识的行动中。
甚之花枝。
一个少女应声从屋外进来。
花枝在。
甚之他在哪里?
花枝爷他在书房,正忙。
甚之沏壶茶吧。
花枝是。
红衣少女动作优美的端着桌上的茶具出去了。
他已经逃了无数次,是不是也该放弃了……他从窗望去,满眼都是属于这府的辉煌,和那寂寥的城成为鲜明的对比。
也许他可以不逃,而是,探寻属于这一切的秘密,探寻这空无之城只余下这府的秘密。
他小小的推测了一下,竟得出,不让他出府是为了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