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愉快的训练之后,练习生刘耀文依旧要返回学校上学,其他三人也是如此,于是约好了依旧中午在食堂碰面。
刘耀文对枯燥的初三学习感到痛苦,老师们对他这个12岁的初三生格外关注,就算他可以在两节自习课内做完所有作业,每次测验都是班级前三,也阻止不了每节课必被点名回答问题。
“他们能不能别管我了啊。”刘耀文一边扒着饭,一边向其他三人抱怨,“我想多点时间写词。”
严浩翔夹着鸡翅,矜持地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那你等集训嘛,我们马上要去了,不知道你们三代是什么时候。”
刘耀文擦了擦油光锃亮的嘴角,若有所思。
下午的课是史地生,刘耀文把课本立起来,遮住趴在桌面上的脑袋,昏昏欲睡。宋亚轩在做笔记的间隙看了刘耀文一眼,卡着点拍了下他后背,阻止他在严厉的生物老师面前睡过去。
刘耀文直起身,装模作样地画了两笔。
作为一个合格的学生,到了放学时间,下课铃一打,刘耀文瞬间就不困了。
作为养成系出道的小爱豆,刘耀文一直可惜小时候没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校园时光,如今回到学校,自然要把曾经的错过弥补回来,他已经盯着绿茵场看了很久了。
刘耀文飞快地收好了书包,拎着一边书包带甩到背上:“宋亚轩,一起去打球啊。”
“练歌。”宋亚轩正在收练习卷,一张一张夹进文件夹里,“打球人很多啊,你抢得到位置吗?”
“你要练歌啊。”刘耀文有些可惜,但这在情理之中,他转过身坐到桌子上,背上的书包正好落上桌面,“你和张哥一起去吗?”
“还有翔哥啊。”宋亚轩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打球?”
刘耀文舔舔嘴唇:“我觉得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练习吧,我也是练习生了嘛,也需要好好练习。”
宋亚轩笑了起来:“好啊,你们昨天学了什么?”
“那都很简单的,”刘耀文把书包扔到地上,侧过身面对着宋亚轩比划,“我选了舞蹈课rap课还有声乐课,我声乐不怎么好嘛也需要提升一下,舞蹈课教得太简单了,这我一看就会了,根本不用学啊,还有rap的话唱肯定没问题,词确实写的还不怎么样,就感觉太白话了,没什么深度,老师就叫我多看看书啊什么的。”
宋亚轩惊讶地看向刘耀文:“真厉害啊,那你不是不用上课了?”
刘耀文被捧得心情舒畅:“哎,那倒不是,还是要练的。”
宋亚轩是个慢性子,边收拾书包还要悠哉悠哉地喝水。严浩翔等不及了,从隔壁跑过来叫人,见刘耀文也在,便招呼他一起去音乐教室。
刘耀文:“我去啊,向张哥轩哥请教请教声乐。”
严浩翔:“你要转vocal啊?”
刘耀文:“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唱歌唱得好看起来特别帅,我想更帅一点。”
严浩翔摸了摸刘耀文狗啃刘海的脑袋:“你先长个吧。”
刘耀文:“......”
高中放学晚,初中三人组到音乐教室时张真源还没下课。宋亚轩坐上钢琴凳,在手机上打开五线谱,放在乐谱架上。
宋亚轩按在一组音阶,扭头问两位rapper:“你们要不要开嗓?”
严浩翔:“开啊,不然呢?”
刘耀文:“开啊,不然呢?”
宋亚轩眯起眼睛:“你们关系有点好,像兄弟伙。”
刘耀文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等不及他细想,宋亚轩已经按下第一组和弦。刘耀文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在一边,跟着两人一起爬音阶开嗓。
认真工作的小宋老师收敛了笑容,用琴音定调,带着严刘两人开了嗓。刘耀文痴迷地看着宋亚轩弹琴的背影,还稍窄的身子骨套着薄薄校服,线条优美脖颈裸露在外,再上面是修剪整齐的发梢。宋亚轩天生一副好骨相,长大了更是肩宽腿长,偏偏见人就爱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就算他长到了185,还是一出个人行程就会被所有人担心的小孩。
在TNT刚取得些成绩的那一年,他们常被同行排挤刁难。一次颁奖典礼的后台,有位演艺界新星看不起唱跳偶像,自觉高人一等,故意把宋亚轩当成工作人员,口气强硬地命令他端茶倒水。宋亚轩见那些助理事务繁多,权当帮忙了,不料那位新星是真的傻,还是得了什么疯病,嚷嚷着茶水太烫,连这纸杯一齐扔在了宋亚轩身上,被路过的一个后辈女团成员看见了,当即给马嘉祺发了微信。
马嘉祺得知后叫起了其他所有人,三个经纪人一起装瞎,浩浩荡荡地围住那个新星演员,快10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是几个女助理拉得住的?马嘉祺本想着要人家道个歉,没想到那人开口道:“我哪认识什么宋亚轩,我还问了他是谁,他自己不说啊!”
马嘉祺转头问宋亚轩:“他问了吗?”
宋亚轩:“问了,问我是谁助理,我说我不是助理。”
新星演员:“那我不是以为他是工作人员?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唱跳偶像。”
丁程鑫嫌马嘉祺磨磨唧唧,上前一步:“不认识他认识我吧?前两年你还给我演过侍卫,当面毕恭毕敬叫丁哥转头在这欺负我弟弟,你是准备今天缺席人生中第一个奖是吗?和我单挑还是你1v7?”
新星演员气得发抖:“你们不怕被曝光出去被封杀?”
丁程鑫嗤笑:“我干什么就被封杀?你不敬前辈还动手都不怕被封杀我怕什么?”
新星演员歪起嘴角:“前辈?就一个在台上蹦蹦跳跳的还配自称前辈?”
贺峻霖在一边默默惊叹:“我的天呐,这可能就是带明星吧,人上人了,他的颁奖嘉宾还是王嘉尔诶,真是可怜。”
那天闹出的大新闻直冲热搜第一,公关部打这场仗用了不少钱。隔壁公司见过于势均力敌,也来参了一脚,那位女团成员出面作证是对方无理,宋亚轩胸口被烫了好大一片,还借了她们团随身携带的药膏。
作证视频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围绕偶像派演员和唱跳歌手的对比热搜高居不下,两边粉丝圈撕得精彩绝伦。
宋亚轩一边翻看微博,一边摸着自己光洁白皙的胸口忧愁地问:“我明天走机场要不缠个绷带?”
刘耀文瞥了他一眼:“那他不应该只是淤青,我会把他腿打断。”
宋亚轩哈哈大笑:“就你这力气还打断腿?”
淤青是张真源趁安保来之前打的,事后他发微博说没注意力道真是对不起,配图是宋亚轩去医院的图,还贱兮兮地评论说小宋忍着痛跳舞幅度太大,伤口更严重了。
等热度稍减后,公司内部做采访视频,问宋亚轩怕不怕。
宋亚轩叹了口气,眼神怜悯:“不怕啊,我有六个兄弟,他就一个人。”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跳下椅子争着去揉宋亚轩的脑袋。
他们互为彼此最亲近的人,刘耀文相信,就算有遗憾,有伤痕,TNT于他们每个人而言,是无论如何都要复刻的青春,七个人是最好的结局。
刘耀文侧头,严浩翔正在宋亚轩的帮助下努力校正音准,正按着自己的丹田发声,就和在TNT时期一样。
“你发什么呆啊,小学生。”宋亚轩拿手在刘耀文眼前晃了一下,“你没有要练的歌吗?”
刘耀文翻翻乐谱:“五月天的《倔强》。”
宋亚轩看了一眼:“我练过这首。”
刘耀文:“那太好了。”
于是宋亚轩就带着刘耀文练歌。
这首歌不难,宋亚轩初学声乐时就唱过,他拿过曲谱,轻哼定调。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我如果对自己不行,如果对自己说谎,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
最美的愿望,一定最疯狂,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宋亚轩并不是个好老师,他含蓄内敛让他不爱表达,或者说是缺乏自信,他适合做一个追随者,会因为被肯定了而感到安心。
在多数自主练习的时间里,声乐部分的领导者都是马嘉祺,偶尔马嘉祺忙于其他事务,会由张真源负责。宋亚轩在声乐上永远是不用操心的那一个,于是在马嘉祺带着成员自主练习时,他就安静地坐在一旁,或是和张真源交头接耳,偶尔会在练习的间隙小声和马嘉祺提出自己的想法。经过深思熟虑的建议总是会有用处,马嘉祺不吝啬于夸奖弟弟,顺便在宋亚轩害羞的时候摸摸他的头发,鼓励他以后也要多说出来。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在风中大声的唱,这一次为自己疯狂,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沉浸在音乐中的宋亚轩有着吸引刘耀文的独特魅力,无关外表和歌曲,音乐于宋亚轩更像是理性地释放。他将每一分感观融入旋律,将每一分哲思沉淀歌词,他共情于词曲家,又刺绣上属于他自我的感性。他对音乐的态度并非享受和掌控,普通地形容“玩”音乐并不准确,更像是进入了由歌曲编织成的第四维空间,在忘我之境里进行属于他的思考。
因为同吃同住好几年,刘耀文敏锐地察觉到了宋亚轩每一次放空前后的细微差别,他在用最纯粹的媒介理解世界,接受自我,探寻活着的意义。
刘耀文觉得这个状态的宋亚轩清澈通透,迷人地如同神明降世,就算是穿着睡衣头发蓬乱,在刘耀文眼中也自带淡金色的柔光。
唱了AB两段,宋亚轩把曲谱还给刘耀文。
“你为什么要学声乐?”宋亚轩问。
“我觉得歌唱得好的人很帅。”刘耀文绞尽脑汁,感觉比写词还难,“就得,他身上有种东西,那种标志性的,任何人都没办法模仿的东西。”
宋亚轩笑起来:“这是什么理由。”
“受了一个人影响吧。”刘耀文转头,窗外的夕阳为宋亚轩的侧颜打上了一层金边,“他对我的影响真的还挺大的。”
“哦?”宋亚轩好奇道,“是老师吗?”
“不是。”刘耀文沉默了半晌,想不出任何合适的词汇形容他和宋亚轩的关系。
面前13岁小宋稚嫩的脸,逐渐与那张更为硬朗的面孔重合。他见过那人妆容精致,也见过那人睡颜朦胧,他们永远平视,永远依靠彼此,互相扶持,他们在最后一刻跌落,一起拼劲全力保护了对方。
刘耀文阖眸,看见了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那张挂着泪珠的脸。
“是一个可以互相交付性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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