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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not love

过桥夜寻

“想必您就是令尊千金!”

她不作任何反应。

裙摆缠绕上叠叠金线定价值不菲,少许耷拉在地毯。那暴露过了头的肩膀上垂着经过悉心摆弄的发尾,眼珠子朝手指甲斜,正与挚友谈天。

她放声大笑,拥着满身贵气;她放声大笑,使得椅子吱呀吱呀叫唤求饶;她靠近挚友,斜眼窃窃私语,诅咒我的影子。她始终抬着头,却也不曾施舍给我一个完整的眼神,只是当我作她茶托旁的肮脏甜点碎渣。

“事务繁多。令尊-我最敬爱的合作伙伴,近来如何?”

她终于稍挪动手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我屏息亲吻她的手背,指针按步调走着。

她的眼睛半阖,深绿色的眸子里富有恶心的激情,含情脉脉地注视我。金花边绿宝石安静地沉思,躺在软和的脖颈上,反射着壁炉里柔和的火光。这事物当然比眼睛更讨喜,这事物从不含有多余令人反胃的成分,只是一味地散发美妙的冰凉。

她把手搭上金属肩甲,臃肿柔软的身体凑近,用湿热的鼻息打了个招呼。令人作呕,却也令人愉悦——比计划甚至快了两周!这可怜的、不经世事的深闺金丝雀!她又抬起头,仍然注视着我,她深绿色的眸子——犹如淹没在黑土中石头上的脏苔藓:是的、是的,她当然已经完全坠入爱河啦!她当然已经完全被情感的热浪冲昏了头啦!她当然要抛弃她的所有,抛弃她的华服,抛弃她的父亲,抛弃她的身份,死心塌地的追随我啦!

她已经完全坠入爱河啦,指针按步调走着。

一切都好,当她哭化了妆夺门而出,带着她父亲身上的鼻烟气,我对自己说。她哭喊得喘不过气,吐息全朝着大理石地板,却好像面对万层地狱般摇摇欲坠,只从嘴角挤出一句:“亲爱的,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走吧!我心尖上的贵小姐!我们走吧!”

于是这个失去依靠似乎要倒下的可怜人重新注视我,脏苔藓被铺天盖地的激情搅的剧烈翻涌,暴露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这一个在虚无缥缈中抓捕真实的落魄猎人。

她脖颈上挂着的金边绿宝石对这一切毫不知情,闪烁着炫目诱人的月光,那事物从不因这等笑话有所改变。她的绿眼珠里烧起一团愚笨与轻率的烈火,可她家传的宝物仍然像一汪澄澈的春水,不费任何法子倒映出填满她心脏丑陋的矛盾。

她打定主意,抹了眼泪,剪下裙摆;她打定主意,抹了眼泪,攥紧我的手;她打定主意,抹了眼泪,用鞋跟敲碎窗户;她打定主意,抹了眼泪,朝着月亮奔跑。

终于!急切的热情顺着枯枝烂叶与惨白的月光铺成的小路奔向黑色的深树林。横生的烂灌木枝尖舔舐她的脚裸,她不发出一声呜咽;她一脚深一脚浅,鞋跟与白袜溅上了从未出现过的烂泥,她不发出一声呜咽;她的肺似乎都要渗出血来,她不发出一声呜咽。

月亮近在咫尺,月光殷切,打磨了刀锋。她察觉向往之地已近,便驻步扭头,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注视我。月光殷切,助情感变得迟钝。她的眼珠子上来不及闪过一丝惊讶,她就使月光浸满了鲜红。月光殷切,提醒栖身在暗地的黑鸦振动双翅,好赶上风响,追着叫着去啄食她痴心的灵魂。她仍不发出一声呜咽。

“为自我,你再也不是金丝雀了。别难过,你现在可是夜莺了!”

指针仍按步调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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