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见到马嘉祺的时候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下巴都要垂到地上了。宋亚轩调皮的把自己的大拳头试图趁着贺峻霖呆住的空档塞进他的嘴里,贺峻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眼刀飞过去,还使劲儿掐了一把站在旁边坏笑着看热闹的宋亚轩,宋亚轩疼的龇牙咧嘴,活像个猴子。
马嘉祺尴尬而局促,嗯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累了吧?”
贺峻霖也很尴尬:“啊。”
宋亚轩揉揉被贺峻霖掐紫的手臂,撅着嘴向马嘉祺撒娇告状:“哥,贺儿掐我!”
马嘉祺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脸红着笑得像个憨憨。
原来,当年平乱战役有几个第三堂的雇佣兵念着马嘉祺平日里的义薄云天冒死冲进火场救出奄奄一息的马嘉祺,可是由于几个人势单力薄很快就被第二堂轰炸得七零八落,临咽气的时候拼死把马嘉祺送到执法堂的人手中,以报知遇之恩。
马嘉祺伤得很重,身上多处枪伤,特别是脑袋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医生说可能是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碎石砸到了,他昏迷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醒来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宋亚轩为了马嘉祺能过上新的生活,就编了个还算合情合理的故事讲给他听,并骗马嘉祺说他叫简亓,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贺峻霖静静地听着宋亚轩的讲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怪不得你突然就离开了巴勒莫家族。”贺峻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宋亚轩转头看着不远处正在弹钢琴的马嘉祺。
金色的阳光撒在马嘉祺的身上,好像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映的马嘉祺宛如重生的天使,仿佛世间的恶都被冲刷殆尽,只留下最纯粹的灵魂。
宋亚轩笑着对贺峻霖说:“我就想像小时候那样简单点。”
“马哥的钢琴还是弹得那么好。”贺峻霖听着悠扬动听的钢琴曲称赞道。
“是简亓哥。”宋亚轩眨着眼睛纠正。
如今丁程鑫的身边就剩下丽萨和司徒泪这两个心腹,丽萨虽然能力很强,又跟随丁程鑫多年,备受重用,但是她毕竟地位不如司徒泪,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只能作为监督而不是决策者。
虽然,这很不公平,丽萨却从来不抱怨。
由于贺峻霖的离开,关于地中海地区石油矿井重建的事就顺理成章的落到司徒泪手中。
但是贺峻霖的不辞而别始终是丁程鑫的一块心病。
自从司徒泪从丁程鑫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就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她整日惶恐不安,头痛欲裂,只能大把大把的吃抗抑郁类药物,可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随时随地就会歇斯底里的情绪。
贺峻霖出走后,司徒泪就很少回第二堂了,几乎都是丁程鑫一个人在照顾小粽子。偶尔小粽子想妈妈问起丁程鑫,也都被丁程鑫用好吃的好玩的搪塞过去。
丁程鑫似乎也有意让小粽子和司徒泪疏远。
原来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这么孤独……
司徒泪变得越来越依赖张真源,似乎只有和张真源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让她稍微有活着的真实感。
摩洛哥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
“宝贝儿,你今天喷的什么香水啊?真香。”张真源从背后抱着司徒泪,亲吻着她的脖颈。
司徒泪享受着张真源酥酥麻麻的吻:“讨厌~”
张真源低声地笑着,将下巴抵在司徒泪的香肩上:“我最近安插在矿井的人还需要宝贝儿你多加照顾。”
司徒泪摸着张真源英俊的脸:“稍安勿躁,我们得慢慢来。”
“丁程鑫那只狐狸太狡猾,我怕拖的时间长了节外生枝。”张真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不想再被丁程鑫阴一次。
司徒泪转过头亲吻张真源的鼻尖,蜻蜓点水般轻轻碰一下:“放心吧,我的目的是夺回巴勒莫家族的领导权,你的目的是报当年被戏耍的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的目标一致,所以一定会成功。”
司徒泪的话让张真源安心不少,他公主抱抱起眼神勾人柔弱无骨的司徒泪迫不及待地向浴室走去……
入夜,舒适的大床上张真源搂着体力透支的司徒泪,他用骨节分明手指轻轻抚摸着司徒泪白里透红的脸颊,本来应该爱意浓浓的双眼,此时却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司徒泪吃完安眠药睡得沉。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让她彻夜难眠,只有依靠药物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张真源看着司徒泪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摆满的各种瓶瓶罐罐不禁撇了撇嘴。
“真不知道我还得和这个精神病呆在一起多久。”张真源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着,“要不是为了报复丁程鑫,我早就把你这个贱女人甩了。”
几个小时前,张真源的心腹早就借着司徒泪的掩护混入矿井管理层,丽萨虽有疑虑但也敢怒不敢言,只是非常委婉的跟司徒泪提了一下建议,但是被当场驳回。
张真源除了想报复丁程鑫当年的夺妻之恨外,还有一个目的。
巴勒莫家族百年来一直都只有纯血血统才能继承BOSS之位,而且自从巴勒莫家族创立以来第六堂一家独大至今,所以不论丁程鑫怎么折腾最后都需要借助司徒泪的名义,说到底谁掌控了司徒泪,就等同于掌握了巴勒莫家族的命脉,所以浪荡惯了的丁程鑫才会不惜冒着得罪张真源的风险也要娶司徒泪为妻。
“不,不要!求求你,马哥!”睡梦中的司徒泪突然开始啜泣,她双手在空中胡乱的划拉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起梦话。
张真源借着朦胧的月光打量着司徒泪满脸泪痕的样子,有些怜香惜玉的说:“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呜呜呜……”司徒泪不停地呜咽着,泪水打湿了枕头。
丁程鑫和贺峻霖再一次见面是在首尔的某个大型超市里。
丁程鑫果然还是派人去查了贺峻霖。
当时,贺峻霖穿着黄色卫衣蹦蹦跳跳的一边推着堆得满满的购物车一边和宋亚轩讨论着晚饭想亲自下厨做点刚学的韩式料理,宋亚轩笑话他是不是又要炸厨房,气得贺峻霖举手要锤他。
“丁……哥……”宋亚轩本来笑眯眯的眼睛瞬间冷却,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贺峻霖后方不远处的丁程鑫。
遭了,马哥也在这儿!
宋亚轩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会儿怕是会不好收场!这可怎么办?!
贺峻霖悬在半空中的手臂僵在那里,他没有回头,只是刚才还喜悦的神色被一种怨怼所取代。
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的按键,世界开始变得安静。
此时,三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周围的熙熙攘攘也没有办法打破这种冷到可怕的沉默。
丁程鑫带着责备的口吻首先开口:“为什么不辞而别?”
“丁哥……”
“你闭嘴,没问你!”
宋亚轩本来想为贺峻霖辩解,可是刚张口就被丁程鑫给打断了。
宋亚轩看着贺峻霖变得越来越悲伤的表情干着急。
“问你呢,贺峻霖!”虽然丁程鑫平日里一直维持着优雅从容的形象,但是真实性格还是很急躁的。
“贺儿……”宋亚轩抓着贺峻霖的衣袖,紧张地叫着他的名字。
宋亚轩很想提醒贺峻霖千万不能让丁程鑫见到马嘉祺。
贺峻霖慢慢地放下举了半天,有些酸痛的手臂,刻意收起他所有的难过,换上了一种轻松的表情,看得宋亚轩心疼。
“丁哥,好久不见。”贺峻霖转过身,笑着和怒气冲冲的丁程鑫打招呼。
丁程鑫看见贺峻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揪住贺峻霖卫衣的领子:“贺峻霖,你是故意的是吧?”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别人眼里永远喜怒不形于色高深莫测的狐狸在小兔子面前却很好看透,各种情绪一目了然。
宋亚轩见丁程鑫真的生气了,赶快挡在贺峻霖前面,试图拉开丁程鑫的手。
“丁哥,有话好好说,贺儿的身体刚好,不能再受伤了。”
丁程鑫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忘了贺峻霖的身体情况,经宋亚轩提醒,这才松开了手。
拉扯间贺峻霖的左耳助听器掉在了地上,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丁程鑫呼了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
“跟我回去。”
贺峻霖轻轻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宋亚轩,慢慢地走到丁程鑫面前。
“我不想回去。”贺峻霖就这么轻易的拒绝了丁程鑫,这也是他第一次拒绝丁程鑫。
丁程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魅惑众生的桃花眼瞪着:“你说什么?”
贺峻霖咽了一下口水,口气坚定:“我不想回去!”
“你……”丁程鑫气得说不出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想到马嘉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宋亚轩身上冒了一层冷汗。
宋亚轩劝道:“丁哥,贺儿伤得很重,目前不适合太过操劳,医生也建议他静养一段时间,等过几个月他想回去了,我就送他回去。”
“几个月?”丁程鑫紧握的拳头爆青筋,“身为巴勒莫家族的堂主,你们一个两个的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说走就走,你们是不是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你不是还有小泪吗?”贺峻霖的话不咸不淡,却像点燃炸药的火花。
“提她干嘛?我要的是你们的支持,我要成为巴勒莫家族第十二代BOSS!”丁程鑫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宋亚轩和贺峻霖心里一颤。
虽然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可是当丁程鑫真的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时,还是让人觉得有一瞬的震惊。
宋亚轩紧张地侧过头向调料区看去,马嘉祺在不远处正拿着两个红色的瓶子低头向这边走过来,他正认真地看着含量配比表对比着,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巴勒莫家族的BOSS只有纯血血统的人才有资格继承。”贺峻霖看着丁程鑫的眼睛无悲无喜,“当时我们联合起来也是为了维持巴勒莫家族的秩序,并不是在刻意打压第三堂。”
丁程鑫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带大的贺峻霖居然和其他巴勒莫家族的人一样,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一家人,而是当做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丁程鑫像被人用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我现在是巴勒莫家族的领导者,我说的算,你想回去也得回去,不想回去也得给我回去!”丁程鑫被贺峻霖的话彻底激怒,他大力地拽着贺峻霖不管不顾的向外走。
贺峻霖被丁程鑫拉扯得站不稳,几乎要摔倒。
宋亚轩拗不过丁程鑫,又怕声音太大引起马嘉祺的注意,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峻霖被强行带走。
“贺儿呢?”马嘉祺手里拿着一罐挑选满意的番茄沙司走到宋亚轩旁边问道。
宋亚轩害怕马嘉祺被丁程鑫看到,立刻拉着马嘉祺向相反方向走得远远的。
“怎么了,轩轩?”马嘉祺被拽得有些莫名其妙。
宋亚轩好看的浓眉拧成麻花,但还是尽量不让马嘉祺察觉出来太多反常的情绪:“没什么,贺儿有点事回意大利了,我们也走吧。”
“哦。”马嘉祺懵懵的跟着宋亚轩走。